?“够了。”玉疏窈隐隐不安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乔胭伸手握住剑柄,火焰在她冰寒的灵气下渐渐偃旗息鼓,天谴剑重归寂静。 “这把剑——就是柳姬死后留下的朱雀骨。” 玉疏窈和宗门中的每一位弟子一样,从小听着仙门讨伐朱雀皇室的英勇事迹长大。她亲眼见过朱雀皇室犯下的罪行,槐京的琉璃神火焚烧至今。她无法接受一直认为是敌对的邪恶,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受害者。 “不可能!”她下意识否定,然而目光又不由自主移向了剑身,分明寒光凛冽,锐不可当,可她却,可她却…… 听见了血的啜泣。 乔胭:“天谴是个好名字,希望为剑起名字的这个人,也能如所谶言所说的那样,有朝一日遭到天谴。” “你撒谎!”玉疏窈后退两步,似乎逃避什么一般,头也不回地奔出了玄源宫。 乔胭愣了会儿神,才想起去找小雀,它正低着头,拱地上一只簪子,是上次在海市买的桃花木簪。她的鬓边轻轻一痒,是小鸟把簪子簪进了她的发间。乔胭伸手去触碰,却碰到了些柔软的花瓣。 她转头看向镜子,古铜镜面倒映出她清艳莹白的脸蛋,在那鬓边,一枝桃花灼灼盛放,凝聚了整个春日最绚烂的芬芳。 行刑之日到来。 乔胭和朱雀一起被压上了六道台。 在长老们看来,朱雀后裔生来就带着原罪,加上燃神火、烧梵天、杀道君,伤无辜,罪加一等。 众长老欲合力引九天玄雷神罚朱雀。朱雀本就是神裔,寻常手段难以杀死,数年前仙门围攻朱雀王室,也是引天雷才得以成功,可以说这九天玄雷就是朱雀的克星。 但谢隐泽本为仙门子弟,从小在梵天宗长大,加上有其妻的及时阻止,并未滥杀无辜,犯下大罪,宗们经过商议决定,给他一线生机——若能在九道玄天雷劫之下存活,即对他往日之罪既往不咎。 乔胭站在六道台上,盈盈长风灌满了她的长裙,披帛在风中飞动。她静静听完这场审判后,冷笑开口:“真够伪善的。” “怎么说话呢!”前来观雷的不仅有九重天上的长老们,也有长老们座下的格外亲传弟子,听到这话自然是不忿。 乔胭都懒得理会。寻常一道玄雷,就够把这些叫叫嚷嚷的给劈得魂飞魄散,他们却觉得九道玄雷不够多。 要知道,哪怕如今仙门最顶尖的修士也挨不过三道玄雷。 一道肉骨身,二道修为命,三道魂魄神。 三道玄雷下去,连尘埃都不剩了,更遑论九道玄雷? “那——你是想不从?”弟子们抽出了随身的配剑。 乔胭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无论是相熟的,还是只有一面之缘的,接触到她的视线都低下了头。这种情况,没人会当傻子强出头。 乔胭又抬起头,看向流泉君,白发男人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冰冷面容,未见丝毫动容。乔胭掐灭了最后一丝希望。 “好。”她答应了。 便有人上前,要将她怀中的朱雀抱上行刑的天雷台。它已经长得很大了,像一头羊羔,乔胭抱着都有些遮挡视线,可它不允许旁的人触碰自己,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喷嚏打出了些许威胁性的火星。 乔胭说:“我来吧。” 她面色从容,一步步将朱雀抱上行刑台,那台子四四方方,四角都插着旗幡,随风猎猎作响。 乔胭摸摸它的脑袋:“在这里好好待着,听话,不可以乱跑,知道吗?” 对她这样轻易答应的举动,旁人都感到了诧异。毕竟她待朱雀的好,长眼睛的都可以看到,如今却亲手将它送上刑台。 路过陆云铮的时候,他低低道了声:“节哀。”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可能有人在九道玄雷之下存活。哪怕那是神裔。 天空闷雷作响,触目惊心的劫云缓缓盘旋成旋涡,黑压压的旋涡中心仿佛有幽蓝的冷光闪烁,闪电劈开了苍穹,六道台上黑如午夜。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飘起来了!”不少弟子发出惊呼。 那是玄雷降世的先兆,空气中有一股极为压抑的气息,令人两股战战。 唯一不受影响的,或许只有那些召唤玄雷的长老了,他们紧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 很快,第一道玄雷就轰了下来。电光划破苍穹,雷霆轰鸣,如同上神之怒,一片毁天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