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白喉咙微微滚动,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捏造一个什么噩梦好,嘴中嗫喏着,记不太清了。 计夏青眼睛瞬间微微眯起,将龙拎开了一点,仔细打量着宿白的神情。 眼神左右躲闪,指尖紧张地卷着衣角,嘴唇微微抿起。 是在撒谎。 计夏青的眸子微微垂下,隐去了那几分不大好的情绪,深吸一口气,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宿白一愣,看着阿青抬起来的脸。 尽管阿青尽量掩盖着,但看得出来,还是有些小失望。 第二天就撒谎,嗯?坏小孩。计夏青捏住了宿白的耳朵,轻轻扯了扯,终究是没使劲,也没再追究。 她这才有机会看了看小龙的衣着:睡袍松松垮垮,偶尔有乍泄春光,白得晃眼。脚上连鞋都没穿,赤着脚踩在地上。 青帝陛下长叹一口气,决定慢慢去问到底是什么噩梦能让小家伙吓成这样,此时将这事稍微放了放,站起身,将松松垮垮的睡袍整理好,盖住了露出的半截肩膀,又重新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嘴中唠叨着,也不怕冷。 话毕,她直接将龙打横抱起,大步走向房间。 宿白惊得双手环住了她的脖颈,师师尊,你这是干什么? 叫阿青,计夏青抱着怀中的人,无奈地看着她,以后不准让我看见再赤着脚出来了。 小龙躺在她怀中,看着女人无瑕的侧颜,轻轻点头。 嗯。 计夏青将龙重新放在了床上,将叠好的衣物递给她,随后准备出门。 她还没有要盯着小龙换衣服的癖好。 阿青,身后小龙迟疑的声音传来,你不是想知道,我做了什么噩梦吗? 计夏青转头,讶异地看向犹犹豫豫的小家伙,摇摇头,没关系,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我会尊重你的隐私。 宿白却执拗地看着她,手指捏紧了床单,嗫喏着,我想和你说。 她确实没有做噩梦,但此时也的确有了些分享的欲望。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她确实被梦魇缠身过。 是一个有些幼稚的故事,你应该都不会相信我会被吓成这样。她苦笑着,陷入回忆。 计夏青坐下来,看着小龙抱膝坐着。 小白,看起来是一个很缺安全感的孩子啊。 小龙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中,轻声说着,当时我还很小,而隆美尔和曼施坦因他们都也不大,都还在以太学院上课,所以我一般是我大师兄古德里安手把手带起来的。 古德里安当时常常出探索任务,有一次回来,他受了点伤,伤口沾染上了极诡物质。对他来说是小事,可以自行愈合,但我当时还小,没有那么强的抵抗能力。在他还没有全身消杀的时候我就闯进了消杀房,然后被沾染上了极诡。 计夏青神色严肃起来。 我本来就魂灵有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意志没有那么坚定。极诡物质的作用让我心神不宁,就再也没睡好过觉。可能一开始是极诡的缘故,后来大部分是我的心理作用。宿白抿抿唇,随后继续说,好几个晚上,我做了很多大同小异的梦。 梦见平时那些玩得最好的玩伴嘲笑我,说我是被捡回来的没亲人的孩子;梦见最亲的大师兄厌烦地推开我,让我别缠着他;梦见老师说他教不了我这个蠢材了,让我离开。宿白声音越来越轻,我醒过来的时候,明明知道他们不会那么做,但是现实世界里的他们和梦里的形象又那么割裂,梦中的那些事又是那么真实。 为什么会觉得真实?计夏青凝眉,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如果你好多年做同一个噩梦,你也能记得清楚。宿白苦笑着。 青帝陛下看着小白沮丧的脑袋,默默将人搂进自己怀中,轻轻拍着背安慰着,良久,轻声说,一开始应该是极诡物质的力场让你心神不宁,诱发了你最害怕的东西。 孩子是那么的敏感,作为一只魂灵有缺的巨龙甚至是巴别塔中唯一魂灵有缺的巨龙,尽管在塔主老头儿的照顾下并没有人胆敢拿这方面说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