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钢铁面貌居然露出了一股奇异的温和来,我不想知道。 计夏青蹙起了眉,为什么? 连你的师弟隆美尔知道的都比你多。 曼施坦因笑着摇摇头,走回到了沙发上,幽幽地端起一杯咖啡,吹了吹,语气悠远,为什么要知道那么多呢? 计夏青一愣,随即抿紧了唇,陷入思索。 我知道很多线索,我毕竟在这个位置上,即使不去关注,很多黑暗里的东西也会自动地向我伸出触手,但是,他看向计夏青,一字一句地说,我为什么要去管这些呢? 巴别塔已经维持了八百年,自从八百年前它为了抵抗极诡侵袭建立起的那一刹那,其下的黑暗就已经存在了,宛若光和影,永远共存。曼施坦因不紧不慢地说着,巴别塔就这么运转了八百年,它还能这么继续运转八百年。八百年后,我也已经是垂暮老人,甚至早就是一坡黄土,我死后,巴别塔是什么样,又与我何干? 宿白看向低头喝着咖啡的曼施坦因,眼神里有一些震惊。 她从未想过,二师兄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大师兄失踪后,你依然是这么想的吗?她忍不住开口发问,那是塔主的位置,至高的权力和荣耀?你不想要吗? 曼施坦因看向她,狰狞粗陋的铁下巴微微张开,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你不也不想要? 小龙合上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尽管最后得出的结果相似,但她察觉到了,自己和曼施坦因不愿意当塔主的原因其实毫不相干,甚至截然相反。 计夏青掂量着手中的牛皮纸袋,若有所思,你活着挺像只狗的。 宿白一愣,看向计夏青,嘟囔着,师尊,你怎么还骂人呢? 曼施坦因却笑笑,制止了她,不,不是骂人。他看向计夏青,我觉得,至少是只快乐的狗。 计夏青默默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你挺痛苦的。 她挥挥手,轻声说,你走吧。 曼施坦因这回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优雅地点着头,向两人告别,随即慢悠悠地向门外踱过去。 我能察觉到,你心底,有火焰在燃烧的。计夏青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高声说。 曼施坦因长叹一口气,或许曾经有吧,但现在没了。 他关上了门,离开了。 过了不久,他来到了巴别塔顶层,坐在了塔主老头的对面,带着温和无害的笑容,老师,要我来什么事? 塔主老头儿批示着一份份文件,淡然地说着,东西给第一青了? 曼施坦因点点头,给了。 塔主老头儿终于抬起脑袋,看向面前曾经是他最骄傲的徒弟甚至超过一手栽培的古德里安,叹口气,等会她应该就会来找我了,你也在一边旁听。 曼施坦因啪的一声站起来向外走,我拒绝。 曼施坦因!塔主老头威严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不能一生就这么浑浑噩噩过去吧。 他转身,带着轻松的微笑,只是那微笑在他脸上怎么看怎么恐怖,老师,我现在挺好的。 回来,坐下,等消息!塔主老头儿怒喝。 曼施坦因抿抿唇,不情不愿地回头坐下了,低头数着脚底灰色大理石地砖的纹路。 宿白看向微微垂着眸子陷入沉思的师尊,轻轻走过去,师尊,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计夏青抬起头,走到窗边,看向曼施坦因离去的背影,微微皱起眉,曼施坦因,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复杂。 他绝不是傻。 这该死的犬儒主义啊。她叹口气,却还偏偏笃信着神明? 宿白不明白计夏青在说什么,茫然地挠着脑袋,曼施坦因确实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计夏青却微微摇了摇头,不,我们可以打个赌。 如果有一天,巴别塔内掀起了声势浩大的渎神行动的话,曼施坦因一定会是最狂热的那个。 最笃行的虔诚,也会是最狂热的痛恨。 她微微按了按自己发涨的太阳穴,又看向身旁的年轻龙,轻笑一声,你在你们四师兄妹里,真的算是老幺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