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夏侯虞置若罔闻,他的嘴一开一合,好似在与楚祯说着什么。 楚祯听不清,他使出浑身解数想听见夏侯虞所说。 倏然,夏侯虞嘴角轻勾,“噗嗤”一声,短兵插入他的脖颈,鲜血喷洒,洒了楚祯满身满脸。 那一瞬,他好似看见每一个离世之人的脸,也是那一瞬,他听见了夏侯虞说的话。 “飞飞,别恨我了,好不好?” “不要!净舟——!” 噩梦惊醒,楚祯翻身趴在床边,呕出一大口血。 他迟迟起不了身,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指尖迅速发紫麻木。 他呼吸不上来,心口痛得好似被一座大山压住。 他的脸颊也开始灰败泛紫。 夜深人静,众人饮酒酣睡,无人听见楚祯房内传来的动静。 楚祯的喉咙像被索命鬼掐住,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还不能死。 他挣扎着,踢翻了床头放至的药碗,桌椅随着楚祯无法控制的挣扎倒地,发出巨大声响。 不多时,第一个冲进楚祯屋内的是发髻散乱,但穿着得体的林壑。 “楚祯!你怎么样!哪里不适!” 楚祯发不出声音,只顾揪着自己的胸口,指尖愈发紫,骨节泛白。 林壑转身奔出,大喊:“大夫!快找大夫来!” 这一动静,立刻惊醒了秦大壮和本该巡视的岐风寨放哨的兄弟。 知道楚祯身子不好,但秦大壮看见楚祯如此模样,还是吓了一跳,马上命令:“快去!方圆十里的大夫都给老子绑来!” 大夫不是绑来的,但却是扛来的。 没等大夫消化掉自己莫名其妙被山匪绑了这件事,就看见出气多进气少的楚祯。 医者民心,他不顾自己心中的恐惧,立刻为楚祯把脉。 他脸色一变,大叫:“不好!无关人等快快离开!” 秦大壮听话地带着弟兄们尽数退出,只留林壑在屋内。 大夫迅速为楚祯施针,十个指尖皆被扎破放血。 楚祯猛吸一口气,似是从噩梦中惊厥醒来。 他眼中满是恐惧,拉住身边的林壑,慌忙问道:“我在哪儿?我在哪儿?” “这里是岐风寨。” “岐风寨……”楚祯还在抖,“不是长安……” “不是长安!你不在长安!” “不在长安,不在长安……” 一针瞅准时机,扎在楚祯正心口,楚祯重咳一声,吐出一口淤血,从梦魇中彻底苏醒。 大夫松了口气,擦擦额间的汗,自己也好像不用死了,说道:“好了好了,没事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