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风以为,何语小姐固然可人。妇人却终归是妇人,王爷对她宠爱有加,风无话可说!但若是为了她以身涉险,风以为,王爷之举对不起先皇,对不起先后,亦对不起这满城的百姓和追随王爷多年的属下!” 说着,刑风甚至一手扶在腰间的佩剑之上,单膝下跪,挺直腰板道:“风恳求王爷,拿到遗诏后,远离此妇人!” 周天行的脸,黑若玄铁。刑风这番激昂陈辞,好像隐隐约约说中了他心底不为人知的心思。 为女色而罔顾江山,罔顾性命,非大丈夫所为,是活该被万民唾骂的好色昏君。 活了二十五年,他一直是世人眼中的明主,是被天下贤士所赞誉的伟岸丈夫,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妇人,不顾一切? 他冷哼一声,脸沉如水,道:“刑侍卫如此说,莫不是在指责本王沉迷女色?” “风,不敢!” “好个不敢!”他说着,长手一扫,将床边的灯盏扫倒,怒问:“本王问你,今日布此局是为了什么?” “为了取得何语小姐的信任,为了拿到先皇留下的遗诏!” “她来王府数月,本王对她呵护有加,她可曾真正信任过本王?” “未曾!” “你知道原因吗?” “不知!” “因为她年纪轻轻便满门被斩,更流落异乡饱受折磨,看尽世态炎凉早已不相信世间之人。即便是对本王的真心承诺,她也是半信半疑,若不在关键时刻与她同生共死,她怎么会毒本王放下心防?” “这……是风糊涂,竟然胡乱揣测王爷的心思!风知错,望王爷责罚。” 王爷如此舍命,原来并非为何语,而是为了遗诏呀! 刑风这般一想,忽就松了口气,王爷还是原来的王爷,是众人眼中的明主。刑风松气的同时,甚至于,对萧予绫生出了同情之心。 周天行缓缓颔首,道:“好了,你出去吧!” 话落,他轻轻阖上双眼,模样十分倦怠。刑风虽然相信了他的话,他自己,却是感到一阵阵的烦闷。 在看到羽箭朝着她飞去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什么都没有想过,只是不愿意她受到伤害,仅此而已!于是,便有了为她挡箭的举动。 他感觉身体里有个洞,黑漆漆的一片,让他无法探究里面装了什么,也不敢探究里面装了什么。 他是永业帝最疼爱的皇子,是曾经被誉为有尧舜风采的明主,是心怀天下的大丈夫。一切,都只是为了大局,为了成大事! 是了,为了大事,他这些年来忍辱负重到此地,不就是为了成就大事吗?如今,以身犯险,又算得了什么? 这般一想,他舒服许多,只是为了成大事而已。纵使有些喜欢萧予绫,也仅限于一个丈夫对妇人的宠爱而已,无甚大不了! 萧予绫醒来时,已经是丑时三刻,她恍惚的看了看周围,便听到一个女子说道:“小公子,您总算是醒了!” 她闻声望去,房中坐塌上面坐着一个身穿青色裙衫的婢女,此人萧予绫知道,是周天行院里的大丫环,叫做秀荷。 不等她开口,秀荷便从桌案上面端了一碗药,走到她跟前,道:“王爷吩咐奴婢,待小公子一醒来,就要将此药喝了。奴婢不敢怠慢,这一晚上,都熬了三回了!” “这药,是治什么的?” “压惊,驱寒。大夫说您昏迷是因为受了惊吓,加之树林中湿气太重,所以抓了这服药……” 萧予绫总算回过神来,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忙截断对方的话问道:“王爷现下在哪里?他身上的伤可要紧?” “大夫已经为王爷疗伤,小公子请放宽心!说来惊险,那箭差一指宽的距离便会射到王爷的心窝。好在王爷福大命大!不过……那箭头伤到了王爷的肩胛骨,怕是要养上些日子才能痊愈!” 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