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我知道。” 任霁月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窍里像是堵了块什么东西似的,闷得厉害。一时无话,任霁月只得找话问道:“外家好玩吗?” 石榴实话实说:“不好玩,崔表哥过世了。” 任霁月应了声,沉默的尴尬便蔓延开。 石榴也觉得憋的慌,抬起头说道:“小叔叔,我先进屋了。” 刚要走,手却被任霁月抓在手里。 石榴瞪大眼,生怕被有心人瞧了去,任霁月呼了口气,将她的手抓的更紧了。 “先别走好不好?”语气里有哀求,石榴有些不忍,却硬下心肠道:“小叔叔,我是你侄女,纵使是你的后辈,可你不觉得我们这般不正是你说的男女授受不清么?” 手里的柔荑兀然发烫,任霁月慢慢松开,声音有些受伤,低低道:“是我的错,那日见你耳坠掉了,出去的时候顺手买了对。”他掏出怀里捂得温热的坠子放在她手心:“你喜欢的话可以带着,不喜欢的话送人也行。” 他何必这般低微?他何苦那般低微? 石榴看着他这样,只觉得自己是个恶人。这件水若是传出去该如何是好?该怎么才不能摧毁掉二人的声誉? 垂下眸,手心的珊瑚耳坠红的耀眼,烫的她整个人发抖,她紧紧捏住,盯着他,用最恶毒的语言刺伤他:“任霁月,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这样讨好我便能在府里有立足之地么?我告诉你,我还是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你为什么要来到我们任家!” “啪!” 一道干脆利落的耳光甩在她脸上。任霁月瞪大眼,看见任施章怒气冲冲的站在他身边,手掌和嘴角都抽搐着,指着石榴说道:“再不济他也是你叔叔!谁给你这个胆子这般说话?” 任施章手里施下的力气极大,将石榴一巴掌打到地上,右半张脸一瞬就红了,石榴忍着泪,却憋着一口气道:“对,没人给我胆子,是我自己吃了熊心豹子胆,您就算打我,我还是要说,任霁月我讨厌死你了,我最最最讨厌你了。” 任施章差点气背了过去,任家只有这两个后辈,如今石榴同任霁月交恶,以后他和崔贞百年之后,她该如何自处?当下气的直接要用脚踹她。却不想那一脚生生落到任霁月身上。 任霁月跪在任施章面前,略微瘦削的背将石榴挡了个彻底:“大哥,石榴没错,是我......” 还没说完,任霁月便被爬起来的石榴狠狠推了一把:“伪君子,我才不用你替我说好话,即使这样我还是讨厌你。” 说完,当着他的面,将手里的珊瑚耳坠掷在地上。 任霁月的眼睛兀然瞪大。 石榴捂着脸一边哭一边凶道:“我讨厌你,我更讨厌你买的东西,你如今还害的我被爹打,我这辈子都恨死你了。” 说完,捂着红肿的脸便一窜了出去。 任施章的手掌还在发麻,他楞在当地,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一巴掌打了自己的女儿。任霁月不知在地上跪了多久,任施章回过神劝了他好几次也未劝走。天暗下来,回廊亮了灯笼,任霁月点着灯在场地寻了好久,终于将那耳坠寻了回来。 珊瑚耳坠已然被她摔得支离破碎了,就如同他的一颗真心一般。 他将它紧紧的握在手中,哪怕细屑扎了手流了血也不知。 手再受伤可以止血,那心呢? 要怎样才能拼凑起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抗锅盖 石榴并不是故意说这么难听的话,她只是不想让任霁月毁了他自己,所以才想断了他的情丝 第30章 珍珠齑 雪后初阳,天牢也被上天恩赐似得洒进一缕阳光,朱今白仍是一身青衣,落魄至极,可他闭眼昂着头,伸出细长的手指捕捉跳跃的阳光,看上去优雅倨傲。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后跪着一排排乌衣死士,他睁开眼收回手背在身后,风从铁栅栏缝中灌过来,将他的衣袍吹得鼓鼓的,仿佛谪仙一般临世。 可乌衣卫统领沈云天知道这人生的有多菩善,心便有多狠辣。蜀州城饥荒,他可以借周济民对他的感恩戴德,让野匪霍乱蜀州,到时自己打着惩恶扬善的势头一举拿下蜀州地块和民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