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拉着他的袍子站起来,轻轻道:“小叔叔,我要是跟你说,你会相信么?” 任霁月只当她又在骗他,这次索性都不应答了。 石榴咬了咬下唇,右手将左手的袖子都撸起来。任霁月听见动响,睁开眼制住她:“你这是做什么?” 盈盈一段白,乃是初雪最温柔的景。 任霁月只看了一眼便觉口干舌燥,挪开眼。 石榴却道:“小叔叔,你说是我在外面.......”她说不出那些说,可能换种说法:“弄出来的,可你瞧瞧这些是这几天才落上去的伤么?” 任霁月听她这么一说,别过脸,稳了稳心神才认认真真翘起来。 青紫色的淤伤已然开始慢慢好转,不会是几天,可也不会太久。 石榴说:“这是我几天前便落得印子。那些时日我都同你住在山上,山上大儒和嬷嬷管得那么严,我从哪里受的伤?” 任霁月慢慢瞅着,细细一想,的确是。难道石榴她还胆大包天敢在大儒眼皮子地下淫、乱么? 那是怎么回事?任霁月皱着眉头,说:“你可别说是磕着碰着了,我却是不信的。” 石榴苦笑,她的话恐怕比磕着碰着还不可信了。 可石榴还是老老实实将她做梦能遇见未来和梦醒后一身淤青的事都告诉任霁月了。 屋内没有点烛火,大概夜深了,月色也越发的明亮,任霁月坐在石榴对面,看着她的鸦鬓,她的丹唇,还有她脖颈细腻的皮肤,恍惚只觉得她便是天地间第三种绝色吧。 听他说完,任霁月仍恍恍惚惚,问道:“你说你既然能遇见未来,那可看见了我?” 怎么没看到?石榴以前只觉得荒谬,她眼高于顶的小叔叔怎么会对她生了情意?而今成了现实了便觉得骨头瑟瑟发冷。 都是真的,再怎么荒谬的事都一件件变成了现实,难道任府的大火也逃避不开么? 她愣愣听了任霁月的话,颇为僵硬的摇摇头:“我并未见到你。” 任霁月的心沉下去,也是自己的偏爱不过是一场春秋大梦了,其中有多少的阻碍他能扛过去?就算他能扛过去,石榴愿意跟随他么?他不必问,也知道结果。 正沉溺在自己的失落里,石榴却小心翼翼凑过来,任霁月垂眸,手紧紧的握住膝盖,不作声色的挡住她:“你这是做什么?” 石榴歪了歪脑袋:“小叔叔,你居然相信我?” 自然是不信的—— 任霁月在山上读了那么多书,更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可石榴情真意切丁点不像作假,任霁月也不愿打击她的热情,唯随便点了个头。 石榴知他只是糊弄她,可如今还愿意糊弄她也是好的。他不也是任家的人么?他读书比她好脑袋瓜子比她使得快,要是真有什么事有个人一起商量也是极好。 想到任府的那场大火,石榴心生惶恐,她声音压得很低,还有些抖:“小叔叔,我梦到任府落了好大的火,老太爷,爹、娘都没了。” 任霁月猛然大惊,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石榴低垂着脑袋:“我知道你不信我说的那些话,可我如今真要骗你,哪里需要说的这些、祸害我们自己家?” 石榴继续说道:“我梦见那日下了好大的雨,任府烧没了,爹娘老太爷都没了,你站在我跟前替我打伞。小叔叔,你说我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她这话刚落,任霁月便变了脸色。 石榴一瞧,看,果然也害怕了。 石榴揪着他袖子:“小叔叔,你也是这个家的人,就算我以前得罪了你,可我们如今还不是入的一个族谱,若是家里出了事,我们怎么办?” 任霁月听她说这些话,算是明白她在山中各种奇怪的表现。他心生焦虑,却不敢在石榴面前表现出来,只暗暗下了心思也要在暗地里探一探虚实。 无论她说的真假,他去求个心安也是好的。 石榴穿的少,任霁月屋子又未点炭火,二人说了点儿话,石榴更是觉得浑身冷的发抖。任霁月瞧见了,拿来大氅披在她身上。 大氅大的厉害,石榴穿着只露出半张脸,看上去真是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