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敢不敢,唐夜不甚清楚。但是温琴现在的样子,和一只炸毛的猫没什么区别。 还是为了维护自己。 他心中涌出道不明的情绪,和少年时一样。 温琴总是一边嫌弃他,一边又维护她。 靳城有句话说的对,她能欺负他,却容不得旁人欺负他,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视他为所欲物。 唐夜不是受虐狂,但是他从来都愿意纵容她,只是因为他知道,无论她做什么,都只是胡闹,不会真的伤害他。 然而少年时,他终归还是觉得受到伤害了。 自那之后,纵容依然,包容依然,唯独不敢再轻信她的情意。 当初怎么就陷入迷障了呢? 明明他的大小姐,从来没有变过。 一直这么口是心非,没有变过。 他陡然轻笑。 温琴原本一腔的怒火让他这一笑,噗地一声笑没了,换上了恼羞成怒和一丝丝欲盖弥彰。 她凶神恶煞的道:“你又笑什么?” 唐夜说:“你原来这么喜欢我。” 温琴:“……胡说八道!” 唐夜笑意渐深:“嗯,我胡说八道。” 温琴:“……” 她直接转身,给了他一个后脑勺,往浴室走去。语气不变,但是步伐仓促慌张,逃似的:“随你吧,我管你被谁欺负!” 唐夜放肆的笑出声。 温琴更加恼怒。 在温琴面前,唐夜一直都是稳重且从容的,好似无论什么境况,他都能那样云淡风轻游刃有余。也不论她做什么,他也不惊不怒,好似一汪平静的湖,她这个石子落下去,惊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鲜少有那样放肆取笑她的时候。 温琴向来气性大,跟谁置了气,一贯等着别人来求她原谅。 不管谁对谁错。 但她向来不爱就记仇,只要别人认了错,她说几句阴阳怪气的话撒撒气,便相安无事了。 但是这一次,无论唐夜怎么示好,温琴始终不理会。 每天让姚宗带着自己满山到处跑,有时候唐夜一个没注意,就不见了两人身影。 于是,唐夜看姚宗越发不顺眼起来。 但他向来是个喜怒不显的性子,姚宗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将近。只看唐夜每天笑盈盈的目送他带着大小姐离开,甚至还会叮嘱一两句,觉得没什么不同。 知道这一天…… 姚宗与温琴入夜了才回来。 两人有说有笑,姚宗不是个多话的人,大多时候,都是温琴在说,在笑。温琴从小身边狐朋狗友很多,对付什么人就用什么招,在与人相处这方面,她拿捏的一向精准。 即便是姚宗,也市场被她逗笑,和她相处起来不像从前那样身份。 姚宗正笑着,远远地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唐夜。 镇上路灯不比城市明亮,昏黄的灯宛如山间的薄雾一样朦胧,放眼四望,小镇如海市蜃楼。 而立于屋檐下的唐夜,便如同着片蜃景中的一抹缥缈的影子。 瞧不真切,看不分明。 但是姚宗却本能地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