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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节


还不快给里头打水去。”

    脸色铁青的皇太后问:“这戏倒新啊!从哪儿来的?”

    无人敢应答,眼睛一顺儿地看着颖妃。

    太后也沉得住气,等了片刻才指名道姓问:“颖妃,今儿的戏班子是你请进宫的,我怎么看不懂讲的是什么?”

    颖妃心里那个畅快没法说!

    故意吃惊打怪一张面孔,张了张涂得红艳艳的樱桃口:“啊呀,奴才也不大懂。这个班子是从山东往京里来的,一路上这几台戏都唱了几百遍了吧?奴才就是听说火得很,听戏的观者如堵呢,想必是唱得好罢,所以特特地约请进了宫,给老佛爷您解解闷、散散心。至于讲的是什么……咯咯咯,奴才不懂声律,就是听个热闹。”

    太后反而不发火了,笑着说:“不错,唱得风趣,该好好赏呢。”

    颖妃报复得痛快,春风得意了一晚上,第二天不知怎么开始上吐下泻。

    请了御医进宫瞧病,什么都瞧不出来,御医只能说:“想必是时疫。”

    御药房用柴胡、生姜、大黄、桂枝、荆芥等浓浓煎了一碗又一碗药,颖妃的吐泻止住了,肚子却越来越疼,最后浑身乏力,脸色苍白,第三天就溘然长逝。

    若说是时疫,染病的人应该不止一人,但阖宫就颖妃一个人有这样的吐泻之症;但若说是其他病症,御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用银针探喉,又检测她这两天饮的水、吃的饭,并没有发现有毒。

    唯有皇帝严命,内务府必须查清楚,不查清楚,颖妃就停灵在清漪园里,不发丧、不成服、不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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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昝宁对园子里如此精彩纷呈的情形的描述,李夕月隐然有种“山中方数日,世上已千年”的恍惚感。

    又觉得幸而是颖妃冲在前面,不然现在横死在清漪园的还不知道会是谁。也有些后怕。

    昝宁抚了抚她的鬓角安慰道:“别担心,齐佳氏性子张狂,睚眦必报,太后这样的人如何忍得了她?倒是她没对我下毒手,我也该庆幸了。”

    李夕月说:“怎么就一定是下毒手?万一确实是颖妃生了急病?”

    颖妃秘不发丧,但民间传闻甚多,以至于家家都急着娶亲嫁女,唯恐耽误时候就遇上了皇妃成服,民间会禁娶嫁。

    昝宁说:“她的死状,和我亲额涅很像。”

    李夕月不由瞪大眼睛抬头看他。

    昝宁面色凝重,眸子里还带着些悲伤,缓缓说:“不错,当年的我愚鲁,丝毫没有发现异样。御医当时也说,银针探不出喉口与饮食中的任何异样——所以,若不是时疫,便是吃了什么坏肚子的食物,病发得突然而剧烈,就会暴卒。”

    他渐渐显得愤怒起来,嘴角是冷冷的笑意:“一之谓甚,岂可再乎!我额涅这样地去了,她已然瞒了多少年。若不是颖妃惹急了她,只怕这个马脚一辈子都露不出来呢。所以我说颖妃有功于社稷。”

    “如果查出都是她做的,又会怎么样?”

    昝宁说:“她杀颖妃,只留个恶名;但鸩杀另一位太后……她还能活得下去?!”

    第186章

    内务府查颖妃的死因, 查得很头疼。所有症状看起来都只是一场闹肚子的急病,没有任何中毒的征兆,但皇帝就是不放松, 一定叫查到底为止。

    昝宁亲自到清漪园给太后请安,少不得也是察言观色。

    而太后呢, 岂不晓得皇帝的意思?她早是个演技拔群的人, 哭得眼皮都肿了, 犹自抹着泪说:“颖妃做事不尊重,我是骂了她两句,哪晓得就这样得了病去了?外头自然在说我的不是, 我也无从分辩, 也不想分辩。横竖老天一双眼瞧着是是非非,我不做亏心事是不怕鬼敲门的。”

    其他嫔妃也陪着哭,丽妃啜泣道:“跟颖妃妹妹一道处理宫里和园子里的若干事务, 配合得还挺愉快的,哪晓得她转脸就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不信呢, 叫御医再三地查过她所用的一切东西——她的宫女太监都是她自己原来用的一批, 实在还信不过,请皇上的旨, 让打着问吧。”

    手脚若做得不干净,她们自然不敢这样说。

    昝宁冷眼看了一会儿, 反倒安慰说:“外头随他怎么传言去,清者自清, 浊者自浊, 朕也不会为此牵连到一个不相干的人。但查肯定也是要查,不能叫颖妃白死。”

    太后说:“唉,花枝似的一个孩子, 着实叫人心疼。皇上只能在身后恤典多给些皇恩,叫颖妃的在天之灵能够宽慰。”

    昝宁说:“不急,先查出死因再说吧。”

    太后和丽妃暗暗对视一眼,他不急,才好!

    太后闲闲道:“那么,永和宫为你亲额涅翻修整理的事,也该动工了吧?今年是你额涅的四十冥寿,可惜国库匮乏、内库亦匮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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