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甜相, 又能干, 性格又好。我们家亦武啊真是没福!” 李谭氏听这话,不由就觉得她虚伪,为了掩饰神色, 干笑了两声:“不不,亦武如今出息了, 听说不日蓝顶子都要戴上, 我们家夕月怎么高攀得上?” 他他拉氏甩甩手帕说:“嗐,武官又不值钱, 蓝顶子也没啥了不起的。倒是你们家老李,听说又要升了?” 李谭氏也依葫芦画瓢做出虚伪的形象来:“嗐, 内务府里再高升,也就是皇上的家奴, 何况他能升到什么地方去?你们家亦武的媳妇什么时候迎娶啊?” 他他拉氏笑道:“这不就是给你们家送请帖来了吗?” 李谭氏色变, 而后馁然——俩手帕交原本关系其实不坏,但是儿女长大后互有些比来比去、嫌好嫌差的,生生把以往好姐妹的情分比得不剩多少了。 原还觉得这会子拿拿乔, 要摆出一副“娘家要撑腰”的气势来,是为了夕月将来嫁过去婆家不至于敢看不起她,给她罪受。现在突然发现,人家压根没打算娶夕月——那她刚才还说那些话,不是存心挤兑她手帕交么? 然而现在只能强撑着笑脸先连说了几声“恭喜恭喜”,又问:“还是户部那家笔帖式的闺女?” 他他拉氏说:“是呢!不过人家这次清查纳兰家资产立了功,已经不是笔帖式了,而升了主事了。”得意洋洋,溢于言表。 李谭氏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接过喜帖看了一眼,奇怪地问:“咦,怎么这么急就办酒了?” 他他拉氏说:“嗐,你没听说宫里出事了?” 拍拍大腿:“一个皇上已经下了口谕要晋封的妃子薨了,内务府正在秘密地查呢,估计案情公布之后三五天就要成服,接着民间百日不得娶嫁。” 然后神秘兮兮又说:“只怕还不止于此,还有一个消息……” 大概这个消息关系实在太大,她踌躇了一下还是把话咽下去了,只说:“这个不去说它。反正现在知道点内情的人家都在赶着办酒,免得看好的日子都被这种宫里的‘白事’一拖老久,白白晦气。” 李夕月傻乎乎问:“薨的那个是才晋封的?颖妃?” 他他拉氏笑道:“可不就是!夕月到底是宫里出来的,懂得很呢!” 李夕月勉强笑了一下,心里涌起无数揣测,顿时脑子里一团乱麻似的。 他他拉氏送好喜帖,起身笑道:“行啦,后天来喝喜酒吧。准备得仓促,一定海涵!” 晚上李得文一回家,看见妻子女儿都神色不宜,不由问:“怎么了?” 李谭氏努努嘴指着桌上的喜帖:“亦武都要结婚办酒了,喜帖子都送过来了。想想我们家夕月,唉!” 李得文说:“嘿,巧了,我这里也是一本喜帖,也是迎亲的酒宴。” 李谭氏拿过喜帖一看:“徐鹤章是谁?我好像没有听你提起过这个名字,是你新的狐朋狗友吗?” 李得文笑道:“狐朋狗友?人家是正儿八经二甲进士出身,翰林院的清贵人,现在连立几道大功,官符如火的人!还狐朋狗友!” 李谭氏知道丈夫是个朋友人,朋友遍天下似的,但是翰林院的人确实是清贵人,觉得和内务府这帮俗人道不同不相为谋,等闲不会和内务府的人打交道。她也笑道:“好好好,你现在厉害了,连翰林院出身的朋友都交得到。” 李得文说:“其实,请我那是火腿上的草绳——带着卖的罢咧。人家主要请的是夕月,想请夕月那天陪新娘子去。新娘子是夕月在宫里的好姐妹——新娘子的阿玛已经是军机大臣了,门当户对得很。我嘛,就顺便骗碗酒喝。” “哦哦。”李谭氏又羡慕又叹息,“真是,人家怎么都那么有出息!” 李得文摸摸鼻子,虽然不服气,也不能当面顶撞自己老婆。 却说白荼和徐鹤章修成正果,这是这段日子里李夕月得到最高兴的消息了。 亦武、白荼的婚礼分别在前后两天里,李夕月先陪亦武那个圆圆脸的新媳妇礼成进入洞房。 请来的喜娘铺床放帐,在被子和枕头下撒红枣、花生、桂圆、瓜子,寓意“早生贵子”。 然后驱赶里头的姑娘们:“好了好了,姑娘们辛苦了好一会儿了,外面单独有一席,出去吃东西吧。” 一个新娘子的家里姐妹笑道:“新房子我还没看够呢!” 喜娘笑道:“以后再来看吧。新郎官在外头陪客人喝酒,一会儿就要进洞房合卺了。新娘子还有要学的知识,你们小姑娘家家可不能听!” 小姑娘们便都红了脸,一哄而散。 第二天就是白荼的婚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