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 他牙根稍许咬了咬,放平缓了声音说:“你把永和宫布置得像样子一点。” 颖嫔觉出他不高兴了,轻佻的举动那是一点不敢了,低低地应“是”,弯弯腰。 她这一阵为了换穿春衣后显得腰肢袅娜些,特意每天只吃三分饱,这会儿期待着皇帝能看见她纤纤楚腰的柔媚。 但皇帝并不喜欢瘦到佝偻的腰肢,草草瞥她一眼,说:“方子我叫宜芳跟着你去取。”打发了她走。 李夕月面无表情,毫不错礼地送了颖嫔出去,一去没回来。 昝宁感觉自己好像得罪她了,心里猫爪子挠似的难受,等了半天终于耐不住了,假作散步,到吉祥门那儿看了一圈,又到鹰房看了一圈,都没瞧见人影,愈发气得不行,拔脚往宫女住的围房那里去。 李贵适时拦住了:“咦,万岁爷不是说要去布库房吗?” “我……”昝宁欲说自己的愤懑,又觉得自己的心态实在是孩子气太重说不出口,尤其李贵那似笑不笑的猥琐神情,仿佛在说:主子爷,奴才太知道您在想什么了! 他只能一跺脚:“走!去布库房!” 第148章 布库房和朝堂一样, 有些微妙的气氛——布库房里陪皇帝练摔跤的哈哈珠子们,原就是遴选自各个王府、旗主家的戈什哈,现在礼亲王倒台, 按着和礼亲王的亲疏与否,自然地形成了鄙视的圈子。 昝宁进门, 就见说话的人戛然而止, 而礼亲王府出来的亦武等几人表情很不好看。 “怎么了?”他威严地问道。 谁敢答话!无非是摇摇头, 一同给皇帝叩了安。 像以往一样,皇帝和众人摔了几场。 现在不怎么需要他们相让,昝宁就觉得自己胜算提升了, 心里暗自高兴。环顾一圈打算再来一局, 已经有人带着点嘲笑的意思推举亦武:“亦武素来不肯有分毫相让的,不妨与万岁爷来上一场!” 下面“噗嗤”有暗笑声,亦武的紫棠脸变了色, 说话磕磕巴巴的:“奴才……奴才没有……不肯相让的意思。” 礼亲王以往对皇帝的态度就是不肯相让的,动辄把昝宁当侄子训——这次白其尉、徐鹤章等拟他的罪名, 就找了不少以往他“驾前悖逆”的举动, 这些举动不算事儿时不算事儿,算起事儿来就是狂悖无礼、意图不轨、谋权篡权大不敬…… 现在他的手下人受他牵连, 亦武那时候把皇帝摔了的事情,也可以按罪名了。 大家一顺儿地看着皇帝。 昝宁微微皱眉, 但说的是:“胡闹,人家伤才痊愈, 能摔跤吗?!” 扭脸吩咐李贵:“差不多了, 今天陪练的四个人赏。回养心殿吧。” 路上又悄悄吩咐:“叫亦武到养心殿来。” 亦武一来,昝宁就吩咐李贵:“送茶——还有赐下的一份。” 李贵看看亦武,不能说什么, 到茶房对李夕月问:“宜芳呢?” 李夕月正没好气地扇风炉的火,不过对李贵还是极其客气的:“啊,李总管,宜芳被万岁爷打发了去送颖贵人了,说要拿什么方子呢。” 茶房现在人手紧,皇帝又不肯用其他人。李贵只能说:“叫你送茶进去呢,两碗,一碗是赐臣下的。” 李夕月觉得这是稀松平常的事,点点头就应了。但抬头见李贵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奇怪道:“李谙达,里面的臣下是有什么事情要格外注意吗?” 李贵想:咱这位万岁爷,蔫坏儿起来是真蔫儿坏,他今日又没什么事,非要叫亦武过来喝茶,还不避着李夕月,非要赐茶,想必早有了主张。自己打挡,万一坏了他的想法他会闹别扭,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说:“是得格外注意呢。里头那位,是陪万岁爷打布库的亦武。” 李夕月的脸色有些变幻——看着比昝宁还要尴尬。 不过这些日子也算练出来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她淡淡说:“哦,知道了。我不会说错话的。” 说错话,害的是亦武。而且她暗自担心,皇帝可别小肚鸡肠的,故意拿亦武开涮,少不得还是得她到暖阁里,看见不对劲就赶紧转圜。 她知道亦武爱喝滋味醇厚的祁门茶,但即便茶房里有,她也不敢泡,和皇帝一体,用的是新贡的君山银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