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都不敢说破:大臣叫局,皇帝微行,说破了都够御史上本谈上万余字,都够他们俩喝一壶的! 于是都是装没看见,头一低朝两个方向分头走。 李贵终于忍不住了:“六爷,这太不好了!还是回去吧!” 昝宁觉得心有缺憾,说:“万一前面就有绉纱馄饨摊呢?” “六爷,谁心心念念跟您说绉纱馄饨呢?!” 这听起来像是要问责了。 李夕月眼泪都快出来了,拉了拉昝宁的袖子说:“爷,回去吧!我怕。” 虽说有满心的遗憾,但见她这个样子,昝宁也不忍心再为一碗馄饨这样折腾下去。他叹声气说:“好吧,气也气饱了,不吃什么馄饨了。” 回程的路上,昝宁感觉李夕月紧紧交握着两只手,好像很担忧的样子,不由把她的手包到自己的掌心里,安慰她说:“别怕,我在呢。” “万岁爷,这真的不好。”李夕月带着哭腔低声说,“看到刘军机的时候,我就在想:今天是我给万岁爷添麻烦了。” “我就是想出来看看,自古以来难道没有白龙鱼服的君王?”他都不免自伤,觉得自己就是个锦绣囚笼里的囚徒,这样寻常地出一趟门,在他都成了奢侈。 而且,他开始有点明白李夕月一开始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他的宠幸了——那是要放弃多自由的一片天空,来换取不值钱的锦衣玉食呀! 想着,他把她肉乎乎的手包得更紧了,满含着愧疚。 车马进了宫门,换了辇轿回到养心殿。 刚打头更,宫门还有半个时辰下钥,李贵说:“今晚好像该去太后那里定省。” 昝宁看了看身后跟着的李夕月,无奈地匆匆换了件衣服,匆匆到慈宁宫去了。 今日太后心情不佳,随意说了两句就恹恹的。昝宁帮着铺放了被褥,表达了定省的意思就回养心殿了。 等他长吁一口气坐在东暖阁的条炕时,略一沉吟,便喊:“奉茶!” 少顷,听见白荼报名请见。 昝宁由衷的失望,也有点担心,点点桌面示意面无表情的白荼把茶水先放下,然后直接问道:“李夕月呢?” 白荼继续面无表情,淡定地回答:“在奴才屋子的墙角跪着呢。” 昝宁“呼啦”起身,埋怨说:“你干什么呀!” 白荼说:“瞎出主意,诱主子出行,不知道尊重……奴才是她的姑姑,有责任罚她思过。” 然后来了叫皇帝也哑口无言的一句:“除非万岁爷给她位分,奴才就不敢惩罚娘娘了。” 昝宁吃她一噎,“嗐”了一声,拂袖起身,拔脚往李夕月住的围房而去。白荼不敢僭越拦阻,但也牢牢地跟在他身后。 门没锁,一推门就听见李夕月畏畏怯怯的声音:“姑姑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是真不知道这也是大错,但是以后都懂了,今日可不可以打轻一点?” 昝宁愣了愣神,然后推门进去,果然见他的小可怜笔直地跪在墙角,双手高举着一把竹尺,脸上还爬着两道亮晶晶的泪痕。 “夕月起来!”他对白荼有些怒了。 李夕月不料他闯进来,花容失色,忙说:“奴才确实有错,怪不得姑姑,万岁爷您别发火。” 白荼却很镇定,缓缓跪下身说:“主子有怒,只管责罚奴才。还是那句话:万岁爷给李夕月位分,奴才就不敢惩罚娘娘了。” “你别故意挤兑朕!她今日不是,来日也是。你做了初一,也不怕十五?!”皇帝气呼呼的,“你们不让朕微行,怕落了人眼,你们说的有道理,朕心里也明白了,以后继续在这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