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屁股被他拍打了两下,脸红彤彤的,心热烘烘的,想怪他手不规矩,却私心里挺喜欢的,最后只能把头一埋。 “今晚要去给太后请安定省,顺便把奉诗送过去。”他说,“一会儿就得走了,下雪呢,天冷路滑,就不带你了,你早点休息吧。” “哦,万岁爷的诗做好了?” “做好了。”他拧她的脸蛋,“不劳你费心,静下心来,还是写得出来的。” 主要是一看到她,就满腹绮念,没心思写那些馆阁体了。 “有一件事,交给你阿玛去做。”他很正经地吩咐着,“就是先说的,把鹰交给他熬。” 李夕月点点头。 熬鹰不容易,但皇帝如果别无要求,这也是她阿玛乐意的活儿。 但皇帝又说:“可熬鹰只是个幌子。” 第86章 “不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李夕月不由在他怀里抬头, 担心地睁大了眼睛。 昝宁低头吻吻她的额头:“应该是不会——只要他自己不随处张扬。你看白荼的父亲给我悄悄办了许多事,我自然要妥善小心地护着自己人,哪有轻易害人的呢?人家要知道我是那样的主子, 谁以后又肯卖命?” 李夕月有点担心家人,但仍愿意相信他。 毕竟, 他若是强要吩咐下去, 下头官吏也不敢不遵, 何必这么有商有量的? 他简单地说:“你别怕,说起来也是极简单的,只不过不能叫不信任的人去办。” “那个陈如惠的遗孀, 也姓李, 不过是汉人。这次来京上控,怕被两江的人拦道,没有敢带陈如惠的骨殖, 只带了他生前最后穿戴的衣物、用的物品,当时服侍陈如惠的两个长随也跟了过来, 不过听说一直是劝李氏莫再上告了。 “我后来想了想, 陈如惠最后的时光是住在驿站里的,驿站归兵部直管, 吴唐想要插手是很难的;而自缢这种,别人强迫不来, 若是强迫,他在驿站里一声大喊叫, 立时能引来官差。所以必然是死法里有蹊跷。 “我让白其尉查了吏部陈如惠的履历底档, 候补知县没有补实缺,只派差使,白其尉发现他前一个差使是核查江宁织造进贡的云锦和宁绸, 结果反而被织造府参了一本,双方无由而相互攻讦,后来都是记过。但事情的始发有些奇怪。现在陈如惠的案子茫然没有头绪,想让你阿玛在广储司与织造府的来往底档中查一查,指不定有什么线索就在之前的事件里。” “怕人多口杂,不能直接叫小太监传话到内务府给他,三天后赏你会见家人,你悄悄把这事交代给你父亲——鹰是遮人耳目的,朕钤印的一张空保举文书,放在鹰脚环里,便是事后给他的赏格。”他最后说。 李夕月张着嘴怔怔地听,心里梳理了一遍所有的风险。 她阿玛朋友多,胆子大,人也灵活,底档就在广储司笔帖式的管辖范围之内,这事做成应该不难,也不招眼。她记得白荼的话,给皇帝当差,无从推卸,也未必不是福分。李夕月一头心脏“怦怦”地跳,一头也想:为他做点什么吧!不图这“从龙”的功劳,只想着“忠君爱君”,想着为他分忧,难道不也是叫人激动兴奋的? 昝宁最后亲了她头顶一下,又撸了撸她的辫子,意犹未尽一般:“我得走了。你过会儿再出门。” 他乘上肩辇,沿着甬道往太后的慈宁宫而去。 一路去,脑子一路在盘算。离间计,可不是容易使的,太后和礼亲王有了罅隙,但还不到致命的程度,太后顾念着自己的姐姐,礼亲王想着后宫的奥援,都会彼此留着脸面。这么长一段日子,他该铺垫的已经都铺垫好了,但逼着他们撕开脸这一步,还非得小心着从事不可。 转念间,已经到了慈宁宫里,皇帝依着一贯的习惯,到垂花门下就下辇步行。风雪不小,他的朝靴上很快裹了一层雪泥,端罩也飘满了雪花。 虽然已经通报了,但邱德山仍在穿堂里袖着手,只等昝宁橐橐地走到他面前了,这奴才才假装刚刚看见,打千儿给皇帝问安,谄容笑着:“万岁爷来了,里头皇后主子她们正伴着太后说话儿呢。” 昝宁淡淡笑道:“她们替朕尽孝呢。通传一下,朕做了庆贺诗,来奉于太后。” 邱德山极漂亮地打千儿喊了声“嗻”,然后施施然到暖阁里通报了。 不知是那奴才拖延了时候还是太后有意要冷落冷落他。皇帝捧着写诗的花笺在门外候了好半天,浑身被穿堂的风吹得冰冷。 这时候才见邱德山又亲自出来,假模假样地扶着皇帝的胳膊肘:“万岁爷,太后请您进去呢。” 昝宁不露声色,仿佛这冷落、这刻意的给脸色看都不算什么,稳稳地向里而去。 到了暖阁里头,他一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