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外的其他后妃就算是这日的“工作”结束了,纷纷向颖贵人道贺,然后离开了体顺堂。 而他, 疏散了一下筋骨,换了件衣裳, 到寝宫转了一圈。李贵便派内奏事处的太监去寝宫门前喊一嗓子:“万岁爷, 刚来的加急折子。”他便又理直气壮地回到前面东暖阁里。 “叫李夕月奉茶。”昝宁神采奕奕,走路如风, 还没坐定,先唤人来。 李夕月送了茶过来, 他说:“有话找你说,别一副等着要走的模样。” 李夕月今天陪听戏站了好久, 接着陪皇帝跪也跪了好久, 这会儿膝盖和小腿又酸又疼又发软,只想躺到榻上好好揉揉。一听这话茬儿是又要她立规矩啊! 她强忍着甩臭脸的欲望,低低地答了声“是”。 昝宁看她表情木然, 特觉应该逗弄一下她,他皱着眉,像撒娇的大男孩一样:“今天跪在硬邦邦的地上那么久,膝盖真是疼呢。” 李夕月说:“哦。” 虽然下午时有那么一丢丢心疼他,但是他膝盖疼,她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 何况,大家不也陪着跪的吗?李夕月心里还补了一句,就你娇气! 昝宁自然不满:“你就‘哦’一声啊?” “那奴才还能怎么办呢?若是奴才是御医倒好了。” 嘴上赶紧问:“那么,要不要奴才帮着传御医来给万岁爷瞧一瞧呢?” 御医当然帮不了任何忙,“用不着!”皇帝皱起眉生气,半晌不理人,然而冷漠无用,李夕月只管规规矩矩地站着。 他只能临了来了句:“李夕月,你真是猪脑子!” 李夕月指指自己脑子:“请万岁爷指点迷津吧,奴才这脑子,确实想不出办法了。” 昝宁说:“这办法不多得是吗?譬如说,”他停了停:“你给我膝盖上揉一揉?” “呃……”李夕月有些为难。 昝宁又生气:“这也很难吗?” 李夕月说:“要不,奴才叫个按摩处的小太监来伺候吧?” 昝宁道:“他们粗手大脚的,想着都膈应!” 又问:“你现在是越来越恃宠而骄了哈?朕吩咐你都敢不听了?揉一揉就揉折了你的手么?” 觉得还是得吓唬她一下,不然她岂不是扫帚顶倒竖了? 还在想吓她的法子,李夕月已经委屈兮兮把一双手伸在他面前:“万岁爷,您若实在不体谅,奴才少不得咬咬牙伺候了。” 昝宁一看,乖乖!两只掌心红肿着,肿得最高的地方几乎都像快吐丝的蚕宝宝一样带些青白透明。他心一抽抽:“怎么打这么重?!白荼她也太不像话了!” 李夕月说:“奴才可不怪白荼姑姑,只求万岁爷体谅。” 昝宁自然紧接着说:“这自然要体谅,你这两天还忙上忙下地伺候,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他努力显得暖暖的、会疼人的,抓着她的手仔细看,还轻轻地吹一吹。 虽说他这少有的疼人的模样显得有点尬,但李夕月心里仍有些感动,毕竟,太少见了。 她说:“万岁爷不生奴才的气就行了。” “不生气。”昝宁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你今天也跪了半晌呢,膝盖一定也疼了,我来给你揉一揉吧。” 他不由分说,抱着她的腰,一把揽着她坐在自己膝上。她的肉软绵绵的,他的膝盖好像顿时不疼了,而怀里的人紧张得要命,伸手撑在他胸前,眼睛瞪得大大的:“万……万岁爷……” “我就是给你揉揉……”他低语着,近似在她耳边呢喃,手掌在她膝上慢慢按实,慢慢地转着圈按摩。 李夕月被他揽住时,心脏都快跳出喉咙口了。不过过了一会儿,见皇帝真的毫无绮思,毫无别念,低着头慢慢给她揉膝盖,力度适中,她酸痛的膝盖像冰块被融化了一般,渐渐觉得舒适起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