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不能通敌,早跑到他的队伍里去了。” 邢慕铮轻轻哼笑一声,“还早,我带你出去熟悉熟悉地形。” 钱娇娘欣然同意,邢慕铮便让人牵了闪电来,二人同乘一骑,策马出了营地。 演练处就在离兵营不远的子霞山上,子霞山连绵不绝,可攻可守,又易于躲藏。通常一场演练要有个十天半月才有结果,这也是为何邢慕铮不愿让钱娇娘参加的原因,他怕她吃苦。 “几位先生也参与这回演练么?”邢慕铮带着钱娇娘到了山脚下缓了下来,钱娇娘这才开口问道。 “两位老先生坐镇营地,其余的跟着队伍进山。”邢慕铮到了一棵大槐树下,纵身下马,又将钱娇娘抱了下来。他并不拴了闪电,只放它在树下吃草,便牵着钱娇娘往山上走。 “你们方才在说什么?”钱娇娘问。她心里是有些在意的,好像幕僚们在劝着邢慕铮什么事儿。 钱娇娘并不怎么过问玉州的政务,但邢慕铮会常与她说。自从发生了邢慕铮被抓下狱她两眼一抹黑的事儿,加之如今两情相悦,钱娇娘对邢慕铮的事更加上心。 “……没什么。”邢慕铮道。 “那居什么安,思什么危?”钱娇娘问,“他们是在担心三皇子?” 钱娇娘一猜既中,因为不仅他们担心,她也担心。三皇子的人在武州那样放肆,就想置人于死地,无异于与他撕破了脸。如今三皇子因此被皇帝责罚闭门思过,邢慕铮又获大功一件,恐怕叫三皇子更加忌恨。虽说皇帝老爷看上去对邢慕铮是很不错,可人不是妖怪,终究不能活万岁。万一哪日皇帝大行,三皇子登基,不知道他该怎么对待邢慕铮。 “嗯。”邢慕铮也不瞒她,“三皇子睚眦必报,他们怕他往后报复。” 钱娇娘低头思忖,脚踩在松针叶铺成的路上,沙沙地响。 邢慕铮见状,捏了捏她的手,“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叫你跟丑儿出事。” 钱娇娘与他笑笑,“我不担心这个。横竖有那么一日,咱们一块儿面对便是。” 邢慕铮扭头瞅着她笑了,“你倒心大。”她岂会不知面那一日将面对的是什么,若是平常妇人恐怕早已吓得不知所措了。偏她一介妇孺却生反骨。天生就不是藏在内宅的女人。 钱娇娘瞟他一眼,“误上贼船,我又有什么法子。” “贼船?”邢慕铮沉声挑眉,粗砺的手指捏了捏她的手背,“你丈夫我是贼船?” 钱娇娘嘻嘻笑着,邢慕铮低头在她脸蛋上咬了一口。钱娇娘推他,“别给我咬出个牙印来!” 二人笑着闹着走了一段,钱娇娘又问:“听先生们的口气,似有对策?” 邢慕铮扯扯唇,见石缝中有一朵盛开的帝女花,摘下来别在钱娇娘的发上,“只是防范于未然罢。” “好看么?“钱娇娘扶了扶嫩黄的花,“那他们说的舍近求远是什么?舍什么近,求什么远?” “好看。也没什么,不过寻常争论罢。” 邢慕铮说得很轻巧,钱娇娘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也就不多问了。 *** 邢慕铮不想让钱娇娘在山中吃十来天的苦,但钱娇娘兴致很高,任他哄劝也不回去,愣是跟着队伍完成了这回操练。为保公平,邢慕铮没有出手,只作为钱娇娘的护卫参与其中。两队势均力敌,最后是黄队获了胜,邢平淳靠着自己与师父研究出来的一种连发弓,竟在此次演练中大出风头。后来连邢慕铮都对这种连发弓很感兴趣,叫了兵器营拿回去仔细琢磨。 待得出山,钱娇娘竟有种山中过一日世上已千年的隔世之感,因着就在这十来日里,钱美娘生了个大胖儿子,赵瑶茜却在与人相约打马球的途中遭人劫持,隔了几日才被阿大救回来! 钱娇娘沐浴出来就听得红绢说了这两件大事,她一时也不知是喜是惊,终究姐姐的喜事跑不掉,钱娇娘先问道:“赵小姐可有大碍?究竟是何人掳了小姐去?” 红绢道:“奴婢也不知详细,赵小姐自被救回来,一直闭门不出,听说生了场大病,这两日才好些了。奴婢们只是去看望了赵小姐,说不得两句便回来了,奴婢们也不敢多问,只等夫人回来。” 钱娇娘皱眉,谁人胆敢在云州的地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