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语嫣一直在屋子等画儿的消息,画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小姐,小姐,大事儿,发生大事儿了!” “什么大事?”叶奶娘抢先道,“小蹄子,好好给我说!” “小姐,奴婢方才自夫人院中回来,看见夫人脑袋上缠着纱布在床上躺着,一声也不出!徐嬷嬷问夫人是如何受的伤,那叫清雅的丫头说是撞床柱上了。奴婢想着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会好端端地往床柱子上撞,况且清雅一脸遮遮掩掩,奴婢猜想一定是侯爷把夫人给打了,因此才撞上了床柱!” 冯语嫣眼前一亮,她站起来揉着帕子来回踱步,“定是如此,她活该!”叫她逞能,她以为能救那个疯子了?现下该她好受的了! “可不是她活该么,钱氏以为她是那观音菩萨,自个儿就能救侯爷,”叶奶娘附和一句,“小姐,那咱们……” 冯语嫣笑了,“既然她受了伤,侯爷没人照顾,自是得咱们来照顾了。快去把李清泉叫来,我要跟他商议大事!” 李清泉不等冯语嫣差人去叫他叫来了,徐国义骑了马去城南寻了白大夫前,顺道去了一趟李府,因李清泉曾嘱咐过他俩,院中若有大事儿发生,就立刻来通知他。李清泉恰好回府,他一听连水也来不及喝一口,匆匆赶来了侯府。 李清泉一路自闹市策马而过,马蹄在青石板上扬起一阵尘土。途中还碰上了知州谢章的官轿,他及时调转马头自一小巷绕走。这谢章每碰上他一回,总要问大帅一回。他虽已说大帅病中不能见客,谢玉还纠缠不休问何时能去侯府探病。 李清泉在侯府门前下了马,早有小厮跑来等候,接过他的缰绳和马鞭,塞了一把干草进马嘴。李清泉看看四周,擦了擦汗跨上台阶。他忧心忡忡,他不知钱娇娘究竟伤势如何,他更在意倘若她受了重伤无法照料大帅,那大帅的日常起居又当叫何人照料?这说起照顾病人,自还是妇道人家细心些。 “李爷,奴才正想去寻您,您这就来了!”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厮突然窜出来,对李清泉咧着嘴笑,“冯小姐有请,说是有要紧事与您商议。”李清泉不耐烦地摆摆手,“爷正忙着呢!” 李清泉不听那小厮叫唤,一路走到钱娇娘的院前,守门的只有吴江,徐国义还未回来。李清泉踏进院中,先是闻到了一阵浓浓的药香,顺着风自后院飘来。院子里没人,钱娇娘的葡萄架孤伶伶地立在那儿,底下的菜叶打蔫了,四方小院里静得令人发慌,仿佛一股死气在空中盘旋。 李清泉步入西厢房,邢慕铮仍坐在床上,啊啊地叫,声音虽低,但一声接着一声。好似随时随地就要发狂。阿大和王勇都在一旁候着,手足无措。 “大帅这是怎么了?他莫非又要发病了?”李清泉向邢慕铮抱拳行了礼,忙问两人道。 阿大道:“咱们也不知道哇,向来是夫人照顾,大帅一有不适夫人就明白了,可咱们羊奶也喂了,汗也擦了,就是不知大帅为何还不耐烦。” 蠢才,我是叫你扶我过去看娇娘。邢慕铮暗骂。 “这……夫人伤势如何?” 王勇道:“夫人撞了床柱子,至今还未醒。徐嬷嬷说夫人脉息微弱,且额上伤口颇深,尚不知是否伤了脑子里。她给开了个方子,顺子这会儿正熬药,徐嬷嬷去制敷的膏药去了。” 李清泉傻了眼,“这……只撞一下便这样严重?” “你被大帅打出去,我估摸着你也好不到哪儿去。”阿大道。 定西侯吼叫一声。三人忙退后一步各自防备,幸而侯爷只是叫了叫,没有起身发狂。阿大道:“侯爷发病前总有预兆,偏偏方才一点预兆也不见有,夫人这才无辜受伤,唉!” “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她定会无事,只是眼下叫谁来照顾大帅,这也是个大讲究……你二人,成么?”李清泉问。 阿大与王勇对视一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