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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邢慕铮不悦,这丫头怎么一点规矩也没有,见了娇娘不见礼,还敢往他身上扑?是他平日对奴才管束太松了么?

    “侯爷累了,你扶着侯爷坐会儿。”钱娇娘并不在意香月的失礼。

    香月紧紧抓着邢慕铮,哽咽着连声应是。

    钱娇娘环视一圈,她摸了摸身边的雕花椅,没有一丝灰尘,看得出来丫头每日打扫,只是这屋子除了崭新的桌椅,没有多余的摆设,不难想象,侯爷在这儿闹过一场。

    东厢房向来是主人卧房。钱娇娘看一眼一心一意在邢慕铮身上的香月,默默地撩了帘子进了东面。穿过一小间抱厦,绕过江山如画屏风,便是邢慕铮的卧房了。说来讽刺,钱娇娘身为他的妻子,却从未进过他的卧房。

    钱娇娘四处打量陌生的卧房,这屋子比大堂还简洁干净,一张紫檀六柱大架子床,挂着半旧的素面床帐,里头仍是半旧的青竹罗衾,还有一方玉枕。紫檀云纹翘头案上放着香炉,紧挨着紫檀官帽靠背椅,角落立着仙鹤宫灯,旁边放置着衣杆,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就好像住在这里的人随时随地可以离开不留一丝痕迹。

    “真不像个家财万贯的侯爷啊。”钱娇娘喃喃自语,走到他的床边翻开他的玉枕头,底下空无一物,娇娘继续揭开床上的被垫,几乎将大床翻了个底朝天,邢慕铮的大床干净得连根针都没有。钱娇娘她又抖他的玉枕,从两旁的洞口往里看,空的。她扔开枕头,撑着手探头往床底下看,还没看清里头有什么,突然一阵纷叠脚步声,娇娘背后负重,她差点儿就直接趴地下了。

    “我要被你压死了,侯、爷!”钱娇娘艰难地撑着床板,咬牙切齿,“人都死哪去了,要等他压死我才来么!”

    阿大和王勇连忙跑上前把定西侯拉开了,定西侯啊啊地叫。

    邢慕铮看向自己乱糟糟的床,她在找东西?

    “娇娘,你找什么?”清雅站在屏风旁,问道。

    “随便看看。”钱娇娘敷衍,将床底仔细瞅了一遍,才爬起来拍拍手,“不是让你们陪侯爷在外面休息么?”

    “咱们哪管得住侯爷啊,他推开香月就跑进来了。”

    清雅话音未落,香月从她后边跑进来,跪在钱娇娘面前,肿着一对蜜桃大眼道:“夫人,奴婢求求您,让奴婢去您的院里照顾主子罢!”

    这丫头没分寸了,她去添乱么?邢慕铮并不愿娇娘同意。

    钱娇娘将香月扶了起来,替她擦了擦眼泪,轻叹一声,“香月姑娘,快别哭了,你看你的眼睛,这是哭了多少眼泪才跟桃儿似的。侯爷现下有些不便,我暂时不能让其他人靠近他,也是为了你们好。你放心,等侯爷好了,我马上将你的侯爷还给你。”

    你的侯爷?邢慕铮听得刺耳,他是跟香月拜了堂么?

    香月打着哭嗝,可怜兮兮地看着钱娇娘,“冯、冯小姐,她总不让、总不让我见主子!”

    “她也是为了你好,”钱娇娘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我且问你,这屋子是谁在打扫?”

    香月缓缓止住了眼泪,“是,是奴婢。”

    “除了你,还有人进来过么?”

    “主子不喜人进来,从来只有我来打扫。”香月说着,挺了挺胸。

    钱娇娘点了点头,又四处看看,转身将案上的香炉盖打开,拨了拨里面的灰,“侯爷喜欢用什么香?”

    “侯爷不喜用香,奴婢只烧些艾叶香驱驱蚊。”

    钱娇娘低头轻轻嗅了嗅,还隐隐有艾叶特有的涩味。她拿了盖儿重新将香炉盖上,她看一眼无动于衷的定西侯,对香月道:“咱们再陪侯爷上书房走走。”

    邢慕铮的内书房就在他院子的右手边,出门过一条小道就到了,这书房也是他最初发狂的地方。当日书房里被破坏的一切什物已被清理,娇娘半年前来,记得八宝阁上还有些玩意儿,墙面上有字画也有两把剑。现如今全不见了。

    他的剑去哪了?邢慕铮看见了空荡荡的墙面。

    “侯爷的剑哪去了?”钱娇娘问。

    香月忙道:“先前周管家说怕侯爷拿剑杀人,就让奴婢收起来了,奴婢这就去取……”

    “不必不必,继续收着罢,好生保养就是。”钱娇娘摆摆手,她看向邢慕铮,定西侯对于到了他的书房一无所知,全然不感兴趣地往地上坐,阿大忙扶他起来坐在墙边的榻上,侯爷顺势往榻上一躺,闭了眼。

    看得出来邢慕铮待在书房的时辰比在卧房多,连榻都备齐了,钱娇娘拿起榻头上摆放的一本书,看了看书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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