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只剩下殷玠与天枢两人,见容妤有些不大好安排,殷玠淡淡道:“容娘子只管去忙就是,不用管我们。” 好歹人家又是送狗又是送人的,哪能真的将人晾在这儿,可又实在是没有能打发时间的东西,容妤正发愁,店里就来了人。 “容掌柜。”钱钧一脚刚踏进来,就见背对着自己的墨衣男人转身朝自己瞥了一眼,钱钧脚步一顿,没想到这会儿店里有人,钱钧有些迟疑,“容掌柜现下没空么?” 看见钱钧,再看他手里握着的卷起来的纸,容妤心中就有数了,冲殷玠歉意的弯了弯唇,“殷公子你先随便坐坐,我有些事要处理。” 殷玠点头,见容妤脸上挂上笑容朝那年轻男子 迎去,挑了下眉,自己寻了个桌子坐下。 “钱掌柜,有失远迎啊。”容妤将钱钧引上了楼,寻了个雅间。 钱钧原本还有些紧张,见容妤一脸笑容,颇为和善,提起的心也渐渐落了下来,将手中拿的纸铺开,“按照那日与容掌柜说的,我已经大致列了一个契约条款出来,麻烦容掌柜看看可还有什么不妥?” 容妤点头,去看那张写的密密麻麻的条约,字迹工整,一字一句读起来也是那么个意思,显然主人也是上了心的,粗粗看了一眼,容妤指着其中一条讶然,“钱掌柜是不是写错了,那日我提的是三分股,怎么这儿写的是五分?” 钱钧摇头,“没写错,我那日回去同家母商量了一番,秘方都是掌柜的出的,若是只拿三分股有些少了,掌柜的和善,我也不能太不知好歹。” 这只是其一,钱钧没说的是,他也想着如果容妤占比多了,就会对店面更加上心,到时候也是两家双赢的局面,况且他现在店里就剩了个空壳子,再亏也亏不到哪儿去。 就像阿娘与他说的,合作就要能拿出诚意来,不要只顾眼前得失,他不是能做生意的料子,眼下容掌柜愿意帮他们,说白了图的还是个利字,那就干脆多让些利出来,将这条线给绑牢了,日后也不怕容掌柜反悔不干了。 钱钧读的是圣贤书,预备今年下场考秀才的,要不是家中父亲突然出事失了顶梁柱,他也不会半道折回来去管理这间铺面,读了这么多年书一朝弃了也可惜,他心中也不甘心,家里商量后的意思是,让他的弟妹跟着容掌柜学手艺,阿娘眼下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就帮着看铺子,再请两个伙计,如此一来两边都不耽误。 既然都打算合作了,这些计划钱钧也不瞒着她,一条条都跟容妤说清楚了,“容掌柜放心,我家既然都商量定了就绝不会中途反悔,日后店面经营容掌柜也尽可插手,若是容掌柜同意,咱们就白纸黑字写下来,拿到衙门里公证,也免得出什么岔子。” 容妤是真的没想到钱钧会让出这么大的利,虽然眼下不怎么景气,但毕竟有招牌在,只要做出好滋味再将老客引回来不是问题,“钱掌柜就不怕我将来 把这店面给占了?”容妤笑。 半数家产拱手让人,哪有这么招商引资的? 钱钧白皙的脸颊微红,小声道:“我相信容娘子的为人。” 容妤挑了下眉,摇摇头,当真是书生,哪能这么容易就相信人?难怪轻易就被自家二叔给坑了,容妤突然有些忧愁,她找的合作方莫不是个傻白甜吧。 等听说钱钧预备继续读书,容妤笑道:“难怪看钱掌柜的样子不像是个生意人,原来是读书人,失敬了。” 钱钧摇头,“容娘子莫笑话了,我已经考了两回,这该是第三回 了,读了一二十年的书,倒没读出个名堂。” “怎么才叫读出个名堂呢?”容妤问,“难不成只有封侯拜相入内阁将来青史留名得个文正的谥号才叫有出息?这样固然好,但未必就只有这一条路,钱掌柜应该知道归鹤先生吧。” 归鹤先生原姓冯,算是当朝大儒,幼年则有神童的称号,在书画、经史、策论等方面都极有研究,声名远扬却一生未入仕途,只在南山脚下建了个草庐,取名行知草堂,收学生授课,每年只有三个名额,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也要把孩子往里送,偏偏归鹤先生性子也古怪,只收寒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