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悬,他扒拉着床边的木栏杆,控制住了自己下坠的趋势,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等顾舟山再站起身来,远处的声音早已经停了下来,窗外一片寂静,连个鸟叫都没有,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面前同样惊愕地跳到了椅子上的涂小草已经用行动告诉了他,那声凄厉的嘶吼是真实存在过的。 顾舟山张了张嘴,有些不敢说话,怕打破空气中的寂静,触犯了什么禁忌。 涂小草也是如此,不然她也不会连个烛火都不敢点,情愿在黑暗里干坐着。 不安的情绪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桓峰突然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无声地推开了一点点的缝隙,向着远处望了几眼。随即回过头来,放低了声音:我要出去一趟。 涂小草瞪大了眼睛,憋着嗓子震惊道:那个侍女不是说过了,晚上,晚上不要出门!而且你也听到那个声音了,外面一定很危险! 涂小草竭力劝说着这位沉迷寡言的人不要因好奇而丢掉自己的性命,甚至还向顾舟山打了个手势,让他跟自己一起做点什么。 顾舟山沉思了一下,却说道:我跟你一起。 什么?你,你也疯了?涂小草抱住了脑袋。 因为没有灯光,顾舟山看不见涂小草脸上的神情,但从她的动作里就已经能体会到她抓狂的心情,于是抓紧时间解释了两句:夜晚,屋子外头一定是有危险的,但待在屋里不一定就绝对安全,而且还可能错过很多帮助离开的线索。 在这样的世界里,顾舟山已是多次进入了看似危险的地方,从里面找出了离开的重要线索。 这一次,大概也是不能例外的。 我们会注意安全。顾舟山整理了一下睡得有些凌乱的衣领裤脚,赶紧追上了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的桓峰。 涂小草紧紧抿着嘴唇,手指放在桌上微微颤抖,用力地抠出了几道指痕。 门外的凉风吹了进来,把她从纠结中惊醒。 涂小草咬着下唇走到了门边,捏紧的拳头放到门上,似乎定住了几秒,然后拉住门的两边,把中间的缝隙又紧了紧。 室外的光线比室内要亮一些,虽然仍是看不清人脸的细微表情,但对于观察周边的事物却没什么影响。 在客房所在院子里没发现,跟在桓峰身后走了出来,顾舟山才注意到,仅仅一个下午的功夫,外头大部分的房子房檐上已经挂好了一个个红色的纸灯笼。 走近了些看,顾舟山这才惊觉,这灯笼早和白天看到的不一样了! 白天在庄子外头的时候,有仆人掉了一个灯笼到地上,顾舟山拿起来顺便观察了一下,那做灯笼的纸张本该是均匀的红色,然而现在看去,却是惨白的底色,再通过浸泡了什么红色的刺鼻的液体,这会儿竟斑驳脱色,看上去既难看又劣质。 顾舟山顺着房檐走,红色灯笼就在他的脑袋前方排成了一长条,看得他有些心头难受。 滴答! 一滴液体从他的鼻尖划过,在地上砸出一滩小小的深红水潭。 顾舟山没敢再抬头,快步追上了桓峰的步伐。 从后院处出来,四下寂静,看似没有任何危险和动静。 然而刚刚走进花园,桓峰忽然放慢了脚步,带着他躲进了一旁的花丛中。 因为他们竟然看见了人! 不是说,夜晚不要出门吗?为什么这个本该大家熟睡的时间,应该还有人在外头游荡? 顾舟山躲藏好了,再探出头去刚刚还站在中间的人不见了! 不过是低着头走了两步路的时间,怎么人就消失了,他也没听到脚步声啊! 他蹲在假山山石后,努力在花草树木的遮挡下向旁边探查,却依旧没有发现刚才那么大的一个人离开的踪迹。 一阵凉风从脖子后面灌入。 你们是在找我吗?干枯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顾舟山猛的一个转身,顺势退了两步,靠在了桓峰的身上,这才看清面前人的样子。 是一个穿着和仆役差不多的中年人,他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就这么直直盯着顾舟山看,又重复了一遍:你们在找我吗? 这人没有看到人就攻击,还会说话,可以交流! 顾舟山深吸了口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仿若不经意地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中年人仿佛迟钝了一下,真的回答了顾舟山的问题,我在捉鸟。 不等顾舟山继续问,他就自顾自说了起来:庄里的鸟儿跑了,还没来得及宰杀。婚宴就要到了,鸟儿不够,夫人要怪罪的 顾舟山眼睛一亮,深觉自己摸到了一条线索。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