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这里。 秦母大喜,凑近白玉葫芦,又高兴又有些不知所措,想碰又不敢碰,只是巴巴地看着。 祁容在徐玄然指着白玉葫芦的时候,心中宛如打翻了调味盘,一时间竟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千年前,秦君晏将这白玉葫芦给了他,而他死后被困千年,终于从里面出来,秦君晏的灵魂却又进去了。 祁容低垂眉眼,掩饰自己眼底的暗流,手指捏得骨节泛白,力道不禁越来越大。 怪不得他当初用天眼符没有发现秦君晏的灵魂,原来他一直跟着他啊。 祁容眸色深了些。 而后他压下复杂的心绪,手指屈伸几次,缓缓松开,伸手向后,将系着白玉葫芦的红绳从颈后解下来。 摊开掌心,红绳与白玉交相辉映。 给。祁容抿紧唇,别过头眼不见心不烦似的将其塞给徐玄然,而后拢着手走到角落里坐下。 徐玄然轻嘶一声,祁容给得痛快,但是他刚接手却好像接了个烫手山芋,烫手得很,灼得他只能提住红绳。 秦母忧心忡忡地看了眼眉头锁得紧紧的祁容,见徐玄然一副拿不住就要摔了吊坠的模样,连忙搭了把手。 而后同样被烫了下,缩回手,有些委屈,没忍住在心里骂儿大不中留,见色忘母! - 在找到正主之后,徐玄然着手准备。 净手焚香,招魂作法。 祁容和秦母各捏一张天眼符,隐约间可以看见白玉葫芦上仿若人形的阴影。 天眼符等级比较低,不能看清全貌。 前面的一切都很顺利,徐玄然口中诵词,脚踩七星,架势十分唬人,秦母看得目不转睛。 白玉葫芦上那道阴影随着徐玄然作法,一点点融入秦君晏的身上。 时间一点点流逝,徐玄然手上掐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额上冒出一层汗珠,顺着鬓角流下。 案台上,香雾缭绕。 除了语焉不详的法咒,室内一片寂静。 在三个人密切的注视中,秦君晏的魂体终于与身体完全重合。 下一刻,还未来得及高兴,变故突生! 燃烧着的香瞬间快速燃烧,但是还未燃尽,一道难以辩识、难以叙述、难以言说的东西闪过,明黄色的香啪一声拦腰折断。 徐玄然后背好像被拍了一掌,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他压得膝盖着地跪在地上,与坚硬的大理石地砖发出瘆人的撞击声,下一刻,他兀地喷出一口血来,面色急转直下,唇如白蜡,面如金纸。 血迹溅在他的白衣上,如朵朵寒梅。 一阵巨大的风声卷过,窗户传来不堪重负的龟裂声,而后一声爆响,玻璃如天女散花样眨眼间炸裂开来,锋锐的碎片冲向几人。 徐玄然伤上加伤,祁容护住秦母,忍不住皱起眉。 风从空洞的窗户吹进来,尘埃落定。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谁都没有想到。 只是招魂归体而已,怎么会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徐玄然抖落身上的玻璃碎屑,捂着胸口表情吃痛地站起来,整个人看起来被掏空了似的,摇摇晃晃。 夫人!你们受伤了?我这就去找人来!管家露了下面,急匆匆跑了。 在他走后,床上躺着的秦君晏吃力地坐起来。 儿子,你醒了!秦母最先反应过来。 徐玄然目露迷茫之色。 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居然还成功了? 什么情况? 秦君晏半坐着,目如寒星,眉若刀剑,整个人好似一把绝世利剑,哪怕未出鞘,那股锋利劲也压得人不自觉屏息,心中惕惕。 他目光越过秦母,直勾勾地盯住祁容,眸色暗沉,仿佛噬人的野兽,数不清的情绪凝聚其中,浓烈到让人胆惊。 被他注视着的祁容用尽全力憋着,唇抿得死紧,浑身紧绷,不甘下风地盯着他的眼。 胸腔内,恨意如土中的种子,出芽、抽茎,将心脏缠绕锁住。 与此同时,在沉重的恨意中,又要可恶的难以控制的雀跃和向往不断滋生,在恨意的藤蔓中开出一朵朵细小的花。 该死!祁容难堪地别开视线。 第九章 痴心妄想 为什么被囚千年他都不长记性?不是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吗,为什么过了千年,也没有洗尽那个人在他心中留下的记忆? 祁容心中酸涩,牙根紧咬,指节用力攥得苍白。 生前,秦君晏是他一生的救赎和信仰,死后,他是祁容解不开的执念。 秦君晏亲手救了他,他满怀热血与信任的追随在他麾下,愿为知已者死是那个时代所有文人墨客、江湖草莽的一生所求,亦是祁容所渴望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