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发现秦拂过来了。 秦拂偏头看了他一会儿,径直走了过去,叫他的名字:“秦郅。” 秦郅猛然回过神来,转身看了过去。 那动作几乎有些慌乱,可那慌乱之中又有一丝抑制不住的惊喜。 他猛的站直了身体,看着秦拂,握紧了手中的剑又缓缓松开,最后有些局促的低声叫道:“……师姐。” 秦拂这次也没反驳他的叫法,而是平静的点了点头,问:“你怎么在这里?” 秦郅或许是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么平心静气的和秦拂说话的时候,他仔细的打量着秦拂的脸色,斟酌再三后,犹豫道:“我……在等师姐。” 秦拂挑了挑眉:“等我做什么?” 秦郅这次却没有说话,秦拂和以往全然不同的态度似乎是让他有些不安,他只敢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却没敢开口说话。 秦拂的面色却依旧平静,见他不说话,就加重声音再次问道:“你等我做什么?” 秦郅咬了咬牙,突然单膝跪在了秦拂面前,低垂着头,低声说:“我来向师姐请罪。” 秦拂低头看着他,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但也没有其他的任何反应。 秦郅一跪之后却仿佛想通了一切,他突然抽出了自己的剑,两手捧起举到了秦拂面前,低低的说:“师姐曾说过,我这一身本事半数来自于师姐,我若有朝一日对师姐拔剑相向,那师姐必会亲手废去我这一身的本事,师弟今日前来,不敢让师姐的剑染血,便请师姐用我的剑动手吧。” 秦拂稍稍有些意外的样子。 但她很快摇了摇头,说:“我说过不假,但你并没有对我拔剑相向,我也没有废了你的理由。” 秦郅闻言却自嘲般的笑了笑,哑声说:“我没有拔剑不假,但自从我站在苏晴月的立场上质疑师姐时,便是对师姐拔剑相向了。我这一生,命是师姐救的、本事是师姐教的,可笑我活到现在,却依旧没学到师姐的半分清醒,自以为怜悯弱小,便做了苏晴月的刀,自以为为父报仇,却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只会迁怒于师姐。事情已经做下,我不奢求师姐原谅,只希望师姐能动手。” 那柄剑就被捧在秦拂面前。 那是秦拂亲手为他挑的剑。 但秦拂低头看着他,却缓缓的摇了摇头,说:“秦郅,我已经不在意了,你走吧。” 话音落下,秦郅的表情刹那间苍白,仿佛秦拂不动手才是最让他痛苦的事。 她若是动手,那就证明她确实还恨他、还怨他,而只要有恨有怨,那就是还在意他,那么,从此以后不管多久,百年也好,千年也罢,他总有求得师姐原谅的一天。 可她说不在意了。 相处十几年的师弟,秦郅扪心自问,若是他面对着这么一个师弟,他能说自己没有一点儿怨恨吗?能说自己不在意吗? 他不能,因为他不甘。 可师姐却说不在意了。 不在意,那就是连不甘都没有了。 一个陌生人,像跳梁小丑一样在你面前跳了些时日,你会在意吗? 不会的。 秦郅僵在了原地,没有动弹。 秦拂见他不动,径直从他身旁走了过去,连一丝停顿都没有,甚至连脚步都是轻快的。 那脚步,似乎再也不会为他们中的任何人停留。 声音渐渐远去,秦郅闭了闭眼睛,突然想起了他来时,夏知秋对他说过的话。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