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头脑霎时一片空白,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吓得连连给她磕头,县官老爷饶命,县官老爷饶命 不过瞬间,他已是吓得涕泪满面,身体不自觉发着抖,头磕得十分用力,像是怕不卖力就会要了他的命一样。 沈清疏这才反应过来,这些庄稼汉子个个都力大无比,一棒下来,她感觉自己肩胛骨都像是要碎了。 老乡,你别磕头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她顾不得疼,捂着肩膀闪到了一边。 那大叔像是没听见一样,跟着膝行转到她的方向,继续咚咚咚磕头。 真的,别磕了。沈清疏无奈,忍着疼伸手抵住他肩膀,看他额头上已经破了皮,血肉和泥土混杂在一起,却像是不知痛一样,还要磕头。 好话不听,沈清疏只好厉声道:你再磕,本官便要治你的罪。 她沉下脸说话那大叔倒是听得进去了,不敢再磕,瑟缩着,害怕畏惧地看着她。 叫其他人不要再打了。时间紧迫,沈清疏没那么多心思和他理论,丢下这句话便又去拦其他人,不再管他。 清醒冷静下来的乡民也开始帮着拉架,不知过了多久,两乡打架的人都被分开,场面终于平复下来。 大家瘫坐在地上,大都鼻青脸肿,十几个衙役也好不到哪里去,忙乱中挨了不少拳脚,累得气喘吁吁。 这时三新乡的里长才姗姗来迟,腆着脸过来请罪,大人息怒,没想到今日之事又惊动了大人,劳累您至此,小人该死。 确实该死,沈清疏缓缓冷笑了一声,质问道:若非本官来得及时,今日恐怕要出人命,你当时是怎么和本官保证的? 说绝对会和乡民解释清楚,保证不会再出这种事,结果呢?说这其中没有里长的手笔,傻子都不能信。 里长叫屈道:冤枉啊大人,今日之事谁也没料到,小人也尽力阻拦了,实在是隔壁丰乡税收让人不平,群情激奋之下,小人真是拦不住啊! 沈清疏盯着他那张胖脸看了一会儿,厌恶地移开了视线,她深吸一口气,捂着肩膀勉强站起来,又爬到高处田埂上站着。 她转身看着底下一大片乡民,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身形瘦削矮小,面容黑黄,都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麻衣。 随着她的动作,底下的乡民都把目光投了过来,目中有好奇,有害怕,也有憎恶。 沈清疏又叫了两个大嗓门的衙役在旁边喊话,开门见山道:乡亲们,我就是新任知县,今年给三新乡加税的命令就是我下的,我想你们这些日子,一定是咬碎了牙,觉得这就是个想捞钱的狗官。 可我沈某人敢对天起誓,从没有中饱私囊过你们一文钱,我给你们乡加税,也给丰乡减税,不是因为我收了丰乡的礼,而是过往的税额不合理。 三新乡的田地人口都要更多,往年税额却是一样的,那丰乡每个百姓,分到的税额就更多。你们觉得今年丰乡占了你们的便宜,反过来想想,其实是往年你们占了丰乡便宜,今年没占到罢了! 她声音被遥遥地传递出去,这都是大白话,底下乡民也大都听得懂的,丰乡阵营那边立刻变得嘈杂起来。 这阵子三新乡老是说被他们占了便宜,搞得他们自己都心虚了,却原来是别人占了他们便宜没占够。 三新乡这边就安静多了,好几个人都不由地去看他们里长。 沈清疏等他们消化一会儿,压了压手示意安静,又厉声道:所以你们这样闹,是没有道理的,县衙分配的税额,都是认真计算过的,尽量做到了公平公正,绝不会因为你们闹,便降低你们的税额。 她视线带了点深意地扫过三新乡里长,像是对着乡民,又像是对着他一个人警告道: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前一次我已经轻轻放过了,倘若还有下一次,我绝不会再轻饶! 被她凌冽的目光久久注视着,三新乡里长忍不住躬下了腰,掏出帕子擦了擦汗。 看来这知县年龄不大,却很有魄力,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下午的场面根本没有吓到她,唉,看来这次他只能出血掏腰包了。 此时已近傍晚,沈清疏说完,也不需管剩下的烂摊子,又同丰乡里长温声安慰了几句,便带着衙役们回县衙了。 路上周师爷看她左臂一直垂着,很有些担心,关切道:大人,您没伤着哪儿吧?回去得赶紧找大夫给您看一看。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