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问:阿止,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怕她没听懂,又补充道:类似于男子做官经商抱负的这种。 沈清疏仔细想了想,虽然秋税快要收完了,可接下来一段时间却也绝不会轻松。她觉得林薇止思虑太多,一是她们两个情况特殊,二也是因为环境之故。 她整日在后宅,除了管家,没有其他的事做,接触的人也少,时间久了,自然容易生发忧思。 这种境况同后世的全职主妇差不多,却没有孩子要照顾,也不用做家务,没有亲人朋友关心,也没有网络和娱乐设施,换谁不抑郁啊。 怎么忽然问我这个?林薇止侧脸靠在她后背,微微抬起头来,回忆了一阵儿才道:小时候我曾想同爹爹一样做官,稍大些学了丹青,我又想做画师,后来知道女子,不能随便在外抛头露面,便想得少了。 沈清疏把她滑下去的身子往上提了提,温声回答道:阿止,我希望你能做点自己喜欢的事业,不论是什么。对不起,这既是因为公务,我不能时时陪着你,也是因为,我希望你的生命中不全是我,也有自己为之努力热爱的东西。你可以去看阔眼界,看到更多,并不是失去了我你就一无所有。 这番话她也想说很久了,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可古代女子,活得就像是丈夫的阴影,没有自己的喜好,一生都围着另一个人打转,她不希望她们也是这样。 很久没听见背上动静,沈清疏又补充道:我支持你去做事,当然,我绝不是逼迫你,这只是我的建议,想不想做,做点什么,都取决于你自己,如果你觉得这样的生活习惯又舒适,并不想改变什么,便只当我随口一提。 毕竟每个人想法都是不同的,她也尊重不同的想法。 林薇止手指在她背上轻点,神情若有所思,片刻后,她轻笑道:我出去做事,别人一定会说三道四的,那时你知县大人的脸面往哪里搁呢? 听她口吻,沈清疏心中一松,跟着玩笑道:那有什么,我是知县我最大,县里谁敢说我的闲话。 之前在京城没有这个条件,在岳水县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说得不好听点,她一个传胪,到这里做知县,那是贬无可贬了,只要不犯下大过,被剥夺功名,谁会闲着没事儿来管她。 一时还真想不到特别想做的,林薇止犹豫了下,也知道她是不想自己太无聊,想起之前郭教谕的孙女很有天赋,她指点了一二,便道:那我寻几个女孩子来,办学堂教她们做丹青可以吗? 这样也不算太出格,小县城虽少见,京城有些开明的人家,却也会为女儿请西席先生,教授琴棋书画。 沈清疏笑道:当然可以,全部我娘子说了算,明日我便着人去寻合适的房屋,属官家里适龄的女儿,送来你随便挑。我偶尔得闲,也可以去蹭一蹭你的课。 她一直觉得她媳妇非常聪明优秀,就是没地方发挥她的才华,她爱看书,博闻广识,一手小楷字迹娟秀,同沈清疏不相上下,丹青和棋艺更是能落下她十条街,却囿于女子身份,只能管管家务事。 嗯,只是家长为了巴结她,那些小女孩,恐怕有不爱学习的,也会被强制送过来,要受点委屈了。 沈清疏默默同情了几秒,像她这种没有艺术天赋的,那真是朽木不可雕,画得跟狗啃屎似的。 下山速度快,到山脚时,太阳却也快要落山了。沈清疏背着人下山,体力再怎么好也觉得有些累,林薇止也是,两人上了马车相互靠着,很快就睡得迷迷糊糊的。 行至城中,马车忽然停住,四周的喧哗声变得很大,从车窗传进来,沈清疏被吵醒,掀起车帘问道:出什么事了? 负鞍道:少爷,前面有两拨人发生争执,看热闹的把路给堵住了,看着像是要打起来。 沈清疏皱了皱眉,这都什么时辰了,什么人还不各回各家,在大街上生事? 你歇着,我下去看看。 她同林薇止说了一声,下车费力挤开人群,到中间一看,果然两拨人对峙着,一边穿粗布麻衣,有四五个,都是青年男子,嘴里叫骂着,很是混不吝的样子。另一边两人,穿着褐色衣衫,神色也很不好看,只是因为对方人多势众,强忍着。 沈清疏只听着充耳不绝的叫骂声,没人说是为了何事,不得不站出来打断道:你们几人因为何事争执、阻断道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07 17:47:46~20210608 18:04: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