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礼,笑说:“是闵相公来了,老爷让奴来请您到前厅去。” 闵敏面上一喜,连忙由丫鬟扶着起身,随便整理了一下仪容,缓步出了院子。 等她慢吞吞走到前厅的时候,闵同光已经与郑源有说有笑地在屋中坐下,谈天喝酒了。 闵敏上前行礼。 “快坐吧,”郑源说,“过来陪你祖父说说话。” 闵敏柔声应了,丫鬟又搬来一个覆有软垫的凳子,让闵敏坐在了闵同光的身侧。 闵同光看向自己的孙女:“最近觉得如何?身子还爽利么?” 闵敏道:“劳祖父挂念,敏敏一切都好。” 闵同光点点头:“你自己平时也多注意,害怕的话,到时候让你娘来陪你。是快生了么?” 闵敏红着脸说:“大夫说也就是下个月了。” 闵同光“唔”了一声,感叹道:“倒是与太后娘娘的时间差不多。” 郑源正低头抿茶,闻言一顿,瞥了一眼正在说话的祖孙。 只听闵敏附和道:“是这样呢。” 她想起了当初太后娘娘来郑府时,她在席上孕吐,把太后也惹吐了的事。那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惶恐不安。现在想来,想必那时候太后就已经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了吧。 闵敏脑中的思绪一闪而过,听见闵同光又问:“大夫看过没有,有说这孩子是男是女么?” 闵敏道:“大夫也不确定,只说看我的反应,八成是个小郎君。” 郑源放下杯盏,捋了捋胡子,笑道:“这是老夫第一个曾孙,不管是郎君娘子都好。” 闵同光与郑源相交多年,当然知道郑源更疼孙女,于是哈哈大笑:“那是自然,我就是好奇嘛。” …… 七月末,王桓的妻子孙氏顺利产下一子,王崇智非常高兴,于是在府里摆了宴席,让王桓请了他在朝中相识的一些同僚过府做客。太后娘娘听说,也赐下了许多财物,命人送到府中,摆了好几箱,看起来很是风光。 一时之间朝臣都有些犯嘀咕,太后娘娘素来与王家不合的,难道这是看前段时间王桓舞弊的风波过去了,打算重用他们父子了? 不管怎么,身份摆在那儿,那些被邀请的人,就还是给足了面子,亲临府中道贺,送上贺礼。 酒过三巡,一轮钩月静静地挂在天空,宾客们三三两两地散去。 户部侍郎梁远上了马车,朝出来送别的父子摆了摆手:“我这就回去了,王大人不必相送。” 王桓连忙应是,父子二人一齐朝梁远拱了拱手,梁远才放下车窗帘子,让马车调转方向,车轱辘慢悠悠地转着走远了。 等快要到府中的时候,马车却突然停了。 梁远靠在车壁上,闭着眼,有些昏昏沉沉的。 车夫道:“老爷,有人拦车。” “谁啊。”梁远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地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这一下子,却愣住了。 只见在马车前方的不远处,竟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他穿着一身锦袍,背着手立在那儿,身形十分清瘦。 此人正是曹应灿。 梁远眨了眨眼,酒意清醒过来一些,然后连忙扶着车夫的胳膊下了马车,走上前去,嘿笑着微微倾身,礼貌地向曹应灿示意。 ——他现在官职比曹应灿高得多,按理说是不用给他行礼的。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