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昪放下杯盏,道:“承蒙公主厚爱,但本王已有心上人,实在担当不起。” 这时,古丽尔的侍女凑上来,悄悄地在她耳边用南蛮语说了几句话。 古丽尔眉头一皱,抬目看向郑嘉禾,又转头望望杨昪,露出了然的笑来。 大约是那侍女将流言的事告诉她了。 古丽尔耸了耸肩:“行,那本公主就不横刀夺爱了。” 郑嘉禾感受到大臣们奇怪的、打量的目光向她和杨昪扫来,不禁微微垂眸。 古丽尔回到馆驿,被同来的蒙川使臣痛心疾首地叫住,劝阻了好一会儿:“公主,您怎么能那么大胆,直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跟大魏人求婚啊!” 古丽尔道:“我不想回南蛮。” 使臣捶了捶胸口,悔的肠子都青了:“若早知您是这样的打算,臣当初怎么也不该心软,让您混进出使长安的队伍里。幸亏这和亲的事是没成!要不然,臣回去之后,该怎么跟王上交代啊?” 古丽尔不理他,她大大咧咧地坐在窗户边上,一手托腮,出神地望着外面。 借联姻光明正大留在长安的路已经断了,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 乌兰王子让手下的人暗中调查他当时在赛场上突然腹痛的事。郑嘉禾把古丽尔留下的痕迹一一抹去,巴罕格调查了好几天,直到各族使臣团该启程离开长安了,还没有查出什么结果。 巴罕格只得认栽,觉得可能是自己前一天晚上浪荡,喝酒吃肉,吃坏肚子了。 在蒙川与乌兰一前一后离开长安,估摸着距离已经有二三百里的时候,郑嘉禾才派人北上,去追上巴罕格,给他提供了他被下药的线索。 巴罕格自然大怒,当即就想找南蛮人讨个说法,找大魏朝廷要求重新比赛,却为时晚矣。大魏授金马鞍都授了多久了?当时不说有问题现在说,大家能信吗? 他得到的也只是线索,不是有说服力的证据。 想找南蛮人讨说法就更难了,两地之间搁着大魏,不是一年一度的大朝会,他们连交集都不会有。 巴罕格生了几天的闷气,只能再次忍下去。 与此同时,郑嘉禾派人远去边关,其实是暗中分了三波人的。 其中一队去西域找人,一队暗中跟着北戎人,探探北戎的虚实,最后一队,目标则是在西北驻扎的玄甲军。 上元节,宫中没有设宴。郑嘉禾与杨昪赶在傍晚时出了皇城,一路往东城去,城中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 灯会设在曳湖边上,各个商贩都支起了摊位,里面有各式各样的灯笼,还有一些别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未婚的青年男女得以结伴出游,还不会被人说闲话。 郑嘉禾亦梳了一个有些少女的发型,大部分头发披散下来,发髻上别着精致的金钗与绒花,她和杨昪一人在脸上带了个遮住半张脸的面具,这样就不用担心被熟人认出来了。 她的是一只黑猫,杨昪的则是一只白狐。 万千灯火下,黑猫拽着白狐的手,身体灵活地穿过人群,往湖边去了。 第41章 灯会? 秦王这是被太后下了降头吧 “爷爷, 你在看什么?”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仰起头,拽着一个老头的袖子,一双眼睁得大大地看着他。 老头穿着一身道士的袍子, 明明是寒冬天,他的袍袖里却空荡荡的, 没有穿棉衣,布料贴在身上,一派清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道士一只手臂拖着拂尘,另一只手伸出食指,竖在唇上, 对小姑娘嘘了一声。 小姑娘懵懂地住了口, 顺着道士的目光往前望去,却只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