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过往的一切经验在陈述身上毫无用处,从没有哪件事比此刻艰难,让他连最简单的确认都还在摇摆。 但他很清楚。 让他摇摆的人,只有陈述。 严景川收回视线,免得让陈述看到他眼底难以说明的复杂。 他想和陈述谈一谈。 可谈判需要筹码。 陈述的事业已经步入正轨,陈家的债务也在逐渐偿还,他的合约对陈述很快会一文不值。 而陈述对他,只剩合约的牵绊。 他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偏偏陈述就是他唯一毫无把握的事。 在没有任何基础的情况下冒险,陈述一旦意识到他怀有私心,还会坚持履行承诺吗。 注定不对等的谈判需要付出代价。 如果陈述不想接受,他要付出的代价最有可能是失去现有的宁静。这是他最不想见到的结果。 严总? 严景川抿唇,没有看他:嗯? 陈述问:不舒服? 不是。严景川说,在想一件事。 陈述以为他是指公事: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严景川说:没关系。 接着才转脸看向陈述,从今天开始,你只叫我的名字。 陈述挑眉,从善如流:景川。 严景川说:嗯。 陈述说:好。 他已经记起刚才的场景为什么眼熟。 之前在严家老宅,同样的三个人也曾出现在严景川的卧室。 严家人的确神出鬼没,被他们听到严总两个字,一定会露出马脚。 之后两人没再泡太久,就一齐起身。 陈述先到池边,回身看向严景川:要帮忙吗? 严景川说:嗯。 陈述伸手握住他,拉他到身边,见他的浴袍已经湿透,把浴巾披在他肩上,才转身走向门外。 听到动静,旺财从远处狂奔过来。 短时间的自由让它变得野性。 陈述带着它走进卧室,示意它回到笼子里:一夜禁闭。 旺财垂下尾巴钻了进去。 陈述关上笼门,它张嘴咬住两根栏杆,伸出爪子搭在陈述手背,从嗓子里挤出呜呜的叫声。 严景川站在陈述身后:它不是故意的。 陈述放好狗粮,才道:它就是故意的,你不用惯着它。 旺财伸出两只前爪扒在笼子上,声音更显得委屈。 陈述转过身。 严景川看到他赤|裸的胸膛,下意识移开目光:我去洗澡。 他走后,陈述也去另一间浴室冲了澡,换上睡袍回到床边。 旺财已经睡了,一只前爪还穿过栏杆,按在地面,试探暂时失去的自由。 严景川出来时看它一眼,走到床边另一侧坐下。 陈述正倚在床头看书。 严景川也在睡前的这最后一段时间,查看张时发来的今日汇报总结。 等他看完,陈述合起书,关灯躺下。 严景川早已习惯躺在他身侧。 陈述抬手把人揽进怀里,熟悉的拥抱让他脑海里倏地闪现出那场意外。 他在漆黑的夜色中睁眼,再看严景川,心里悄然浮起淡淡异样。但它转瞬即逝,轻得不留痕迹。 呜! 旺财在梦里的呓语打破安静。 陈述扫过黑暗的角落,复又闭眼睡下。 第二天早起,陈述依旧先去晨跑。 他出门前,坐在沙发上的严景川忽然开口:段旭和你是什么关系? 陈述开门的动作微顿,转脸看他:关系? 严景川说:对。 陈述说:同事。 他和段旭只剩几期《密室逃生》要录,此外没什么交集。 严景川放下手里的水杯,闻言才道:我不喜欢段旭,你不准和他走得太近。 好。陈述没问原因,还有事吗? 他一如既往答应得干脆,严景川无话可说:没有。 陈述才继续出门。 但也许段旭已经离开,他在路上没再遇到段旭的身影。 当他回来后洗澡刚换了衣服,温椒照例集合队伍,按计划继续玩了一天。 只是今天的严景川比起昨天,却更沉默一些,回别墅的路上也一言不发。 温椒看着前座。 紧贴的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