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提估摸,他原本应该是想带走的。只是当时跑路跑得太急 流光在凡尘某处,隐身于一处纱幔轻飞的湖心亭中,坐看通往凉亭的连廊之上。 未必。 流光:他自己的肉身,哪里有现在方便。 廊桥上,行来容色俊丽的一群年轻男女,为首一人蓝衣锦带、银冠玉带,容貌用上那句一只梨花压海棠也全然不过。 正是托魂寄生的燕霄。 流光在亭中看着,用着他自己带的茶壶,边喝边观赏着,心道论皮相,他还是更喜欢燕霄原先那模样。 待那行人走近了,看见燕霄腰上挂的一根流苏配饰,以及流苏上端系着的一块眼熟的小玉牌。 等等! 流光下意识低头。 那玉牌 他的玉牌没了?一模一样的一块正系在燕霄腰上? 那混账顺法力就算了,连他的玉牌也一起拿了?! 流光想把手里的茶泼过去:狗东西,真是个狗东西! 待得夜里,燕霄觉不睡,靠坐廊下默默对月。 流光:狗东西。 狗东西摸上腰,拿起那块小玉牌,对月静览。 流光立在檐顶,暗道看得如何,够你卖几个钱。 却见燕霄回忆起什么似的,对着玉牌笑了笑,又举到唇边,轻轻地贴了贴,低声道:堂堂大能,身上除了剑,只有这一样物什,剑我不能带,只能拿走这个了。 流光一顿。 他拿走做什么? 显然是为了做个念想。 而拿走别人的贴身之物做念想,即便是情智不开如流光这般,也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燕霄他竟然 流光差点从檐上掉下来:这狗东西 这一次,他有些骂不出来。 又想起那些缱绻缠绵的梦境,剑灵总是极为主动霸道、又十分温柔小心,如今想来,那不是邪祟之物以淫行在吸食功法,那根本就是 廊下,燕霄轻抚玉牌,自言自语:你是大能,你法力高强、觉悟高远,但有些事,你确实不懂。 屋顶上,流光隐没的身影飘荡如烟,悄然消失。 眨眼间,烟形出现在佛提的破庙,吓了正在钓鱼的大魔阎一跳:我的鱼!说好了今晚开荤的! 佛提挑挑眉,惊讶地看向流光:回来了?一个人,没有燕霄? 流光面露他素来不会有的尴尬:咳,我回来散散心。 说着看向手握鱼竿的大魔阎,你就是另一只?另一只剑灵? 另一只剑灵摔了鱼竿,两手往上捋袖子,气呼呼:说吧,做你的狗是不是只能吃素?只能吃素你早说。今天就算拼了这条狗命,他也要回魔族! 流光满脑子都是月光下长廊中燕霄唇角贴玉牌的画面,闻言一抬手,激起了满河的鱼,吃吧。说完就走。 留下差点哭出来的大魔阎和满脸莫名的佛提。 佛提:? 这是怎么了? 大魔阎:荤的,终于开荤了! 还是流光对他好,不像有些臭和尚。 而神情短暂恍惚的流光又很快消失了,回到了燕霄身边大能何止日行千里,意念之间,身形如风,无处不在。 结果一回来,就撞见一行黑衣人鬼鬼祟祟地翻墙飞瓦。 谁?燕霄有所察觉,攥紧玉牌,警惕中扭头抬眼。 流光长袖一抬,把那一行人打包吹出了五里地:起开吧你们,别碍手碍脚。 哪里知道,这行人是仙门走狗,正按计划行他们今夜谋划之事,结果无巧不巧撞上流光,计划眼看着又被打碎。 而那行被吹出几里地的黑衣人,回去复命,直言他们今日闯入的府中有高手护持。 绝不可轻易乱动! 一石几层浪,层层推叠,直接导致仙门的某些计划改的改、换的换,幕后那只手也不得不调整棋盘。 甚至觉得,府中那位高手,或许也会有所行动。 哪里知道,流光非但什么行动都没有,也压根儿不知道、没卷入他们的计谋魍魉里。 他只是在看燕霄 玉牌之后,怎么还动手雕上小像了。 燕霄如今的身份有许多弟妹,弟妹们问他为什么要刻羽仙师的金身。 阿娘说过,这是要去庙里供香火请的呀。 又问,哥哥是有什么心愿想请羽仙师帮忙了却吗? 燕霄:没有。 又道,我刻的不是仙师。只是流光。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