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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考周


?他的家长最终妥协,但也表示,运动和其他兴趣不能因为高中学业终止,万一有任何不适应都得告诉她。

    “你那时候几岁?”

    周知悔说,十一岁。

    “那高中开始呢?”

    “起初不大顺利……年纪确实太小了,但后来认识了很多很好的家伙。”

    他垂下眸,随意地在纸上画出刚才那道题的图形,终止了闲聊:“路冬,把这题重写一遍。”

    咬着唇,她不情不愿地哦了声,刚才的确是背答案。

    月考那几天不用早自习,八点半开始考,那之前到校就行。

    开考前十五分钟进了教室,路冬是最后一个来的,连后桌陈一樊都拉着王静初埋头苦读。他家里下了最后通牒,高二再和之前一样混,如来佛就要将他关进五指山。

    中文一如往常,写得很顺利;第二节,九点四十,迎来数学。

    基本题都写满了,中等难度的挑了几个会做的,难的证明题只展现诚意画出图形,然后写了个‘解’。

    六十及格不敢想,但能从十几摸到四、五十,已经是天大的长进。

    午休提前开始,路冬先睡了会儿,才在手机闹铃中爬起来,去食堂点了杯美式和叁明治。

    回去的半途,嫌热,抄了近路走致知楼二层的通道。

    空调很舒适,脚步都放慢。

    不经意地向下瞥见大厅入口处的阶梯,一群男生勾肩搭背地嬉笑。她在末尾看见了表哥,和一个有些眼熟的短卷毛,比手画脚地讨论什么,没几句,前头的人也加入。

    第二日中午,最后一科生物结束,教室这口高压锅终于炸开。

    下午,附中马不停蹄地排了篮球初赛,抽签顺序老早决定好,室外六个全场和礼堂一个室内场通通有安排。攸关生死的大学统考在叁月,这会儿还有段时间,高叁也获许参加。

    他们理十叁对上高叁文科二,还幸运地分到礼堂。

    白板报前写着对阵签表,理一也有比赛,不过是女篮,在室外E场,国际部那儿。

    想起表哥说自己不打篮球,路冬发消息问周知悔在哪儿,很快地得到两个字回复,教室。

    留在班级的人比想象中多。

    明明女篮结束,接着就是他们班男篮,月考也才刚过去几个小时,在位置上看书做题的同学还不少。

    路冬远远地瞥了眼,周知悔靠在桌边,似乎正和人讨论数学,顿时犹豫该不该进去。

    秋天这会儿,杭川的艳阳天还很热。

    空调一直给予她诱惑,脚步在门框边磨蹭……应该先问他忙不忙的。

    准备离开的刹那,男生仰起脸,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向她露出浅浅的微笑。

    路冬来到他身旁,霸占他的椅子。

    原先和他交谈的男生抬起眼,没多问——甚至压根没空搭理,扫了眼纸面上的式子,两人又讨论了起来。

    作为数学世界的闲杂人等,路冬端详起眼前的抽屉。

    很干净,见不到卷子,也没买多余的习题,就是必要的主科课本;甚至还有文科班的近代史、地理、政治与经济、当代社会……以及两叁本图书馆借来的小说与散文。

    路冬认出了谷崎润一郎,《刺青》,与之同名的中文版短篇小说集。

    对他居然看得懂这点,感到相当讶异。

    几分钟过去,当她再次读到尾声,刺青师清吉对姑娘说,‘回家之前,请再让我看看你身上的刺青。’——那男生终于道谢。

    合上书,路冬瞄了眼他的题目纸,正上方印着代表队历届试题几个大字。

    拉着表哥走出教室,周知悔没好奇她要带自己去哪儿,也没问昨天数学考得怎么样,而是关心起晚餐。

    今天路棠大概也得加班,两个高中生需要自己想办法。

    路冬和他说,其实这会儿就能放学了,“想走吗?”

    周知悔歪了下头,回了句,都行。

    于是相隔大半个月,两人又来到艺术大楼705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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