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的某天,某个瞬间,我想到了这段文字: 有些人是心上的一道口子。 会希望它随时间愈合如初,又希望它能留下一道疤;证明它来过,而不是滑稽的一厢情愿。 于是有了这个故事。 我不知道他们会走到哪里,但这该是愉快的。 / 杭川是个坏天气总得持续上半星期的南方城市。 附中从上上届开始,取消高二周六补课,这让路冬名正言顺关在家一整天,看一上午石膏像,又花一下午练速写。 傍晚下了楼,雨水落上鼻尖。 路冬下意识闭起眼,迟钝地发觉忘记拿伞。沉默片刻,将卫衣帽兜拉上,直接往对街便利店走。 风携雨的天气,收银台难得清闲。 自动门刚开,路冬打了声招呼,熟门熟路地要一包白装万宝路。 闷了一整日的女店员开小差,跟着出去透气。 两人在屋檐下待着。 抹开溅上鞋面的泥泞,漂了金发的孙艺喜抱怨:“这雨再多下几日,我可得发霉了。” 路冬拆下封装,将透明塑料塞进口袋,稀松平常地说:“杭川的秋天总是这样。” 刚低头叼住烟嘴,身侧的孙艺喜忽然“哎”了声,音量拔高:“那儿,卧槽,好帅。” 很应景,天边响了声闷雷。 似乎收到某种感召,她看向对街。 鸦灰的石板路,满是脏污的老红砖墙,萎靡不振的爬山虎。 行人往来。 有的因为没带伞而神色匆匆,有的握着手机摆弄调笑,也有那么个人,不疾不徐地和她对上目光。 大量尼古丁残余在血液,仍未褪去的麻醉织成海市蜃楼的幻景。 路冬在原地怔愣片刻,随后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一双截然不同的眼。门扉是相似的,以至于擅自推开了才发现,闯入的是空荡荡一片的冷寂雪原。 深吸一口气,不利索地将尚未点燃的烟取下,心虚地捏在食指与中指之间。 再次抬眸,路冬轻声唤道:“哥。” 也许是因为隔了段距离,对方置若罔闻。 走到旁边时,他脚步一顿,吝啬地给了两个音节:“等我。” 路冬掐着烟屁股,视线飘到一旁的水坑上,有些不自在,嗯了声。 孙艺喜盯着踏进便利店的背影,“外……混血儿?普通话说得不错,还带点西城人的儿化音?” 路冬掏出裤兜里的手机,一块动也不动的电子砖头,用力按下电源键,随口答道:“不清楚。” “可你喊哥。” 孙艺喜了解她的为人,若非真有关系,不会随意喊出称谓,“远房亲戚?” “嗯。” 周知悔是她姑姑的丈夫的儿子,按关系看,一点儿也不远。但若按血缘,那就隔了十万八千里,毫无瓜葛。 金发女生再次扭头朝店里看去,开着玩笑,特地在动词加了重音:“路冬,你还不追过去?” 她仍沉浸在认错人的震惊。 几秒后,将刚买的烟塞给朋友,转身跑进室内。 白炽灯亮晃晃。 路冬拖沓着步伐,漫不经心地找了圈。 重回店门口,左侧座椅区,小男孩拨开糖纸冲着母亲笑,顿时想到一种可能,往后排的糖果货架走。 琳琅满目的巧克力,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