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病来的快,去的也快。 第二日清漪便自觉好的差不多了。 为她装点发饰的是画意,她在莲纹铜镜里瞧见画意握着一只簪子半晌,迟迟没再动作,那簪子是她成婚那晚的头饰之一,清漪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而画意已经脸色惨白“公主,重量不对。” 清漪屏退了其余宫人,轻轻摆弄了下步摇上的机关,随着一声脆响,簪身分成两半,簪管已空无一物。 昨日她病的昏昏沉沉,一天没下榻,自然也没动这些首饰。 “这两天,哪些人、来了这里?” 画意跪在地上,也是焦急的很“那些兰疆宫女奴婢都没肯让她们碰这些东西,御医诊病时也没来过这里。能接触这些东西的人,唯有奴婢和乔萝,可乔萝她......” 她与乔萝自小一同长大,情谊深厚,深知乔萝是个毫无城府的傻姑娘,最为忠心,怎么会做出不利公主的事情。 那是一支金步摇发簪,簪管藏着剂量足以致人于死地的毒粉,是薛将军亲手交到清漪手中的。 唯有画意乔萝这两人知晓它存在的特殊。 如今有人悄然动了这簪子,却没暴露她们,只处理掉了毒粉。 若是为了留作把柄威胁她,也应当将簪子一齐偷走才对。 清漪深深看了梳妆台一眼,将步摇恢复原样,薄唇微抿起,神色晦暗不明。 “继续、梳妆吧。” 穿戴结束后不久,便听得薛将军在外求见。 薛勇入乡随俗的穿了兰疆男子平日所着衣裳,不同于一路上她见到的甲衣戎装,正站在一颗杉树之下。乍一眼看上去,倒也是个剑眉英俊的好男儿。 薛勇看见她已无大碍的模样,躬身福礼“今日是来向公主请辞的,末将一行人已将清漪公主安全送达兰疆,不宜在此地多留。” 清漪颔首应下。“薛将军,可有、想要的、东西?这一路,多亏有你。” 薛勇微笑,站直了身“都是某将分内之事。” 清漪走进了些,以宽大的袍袖为掩饰,将一物塞入薛勇手中。 是他曾经亲手交到清漪手中的。只是现在,发簪的重量有了变化,意味着那药粉已经消失了。薛勇垂眸看了一眼又飞速抬头望向清漪,望向她目光澄澈的眸子里。 “公主?” “走吧。多留、无益。” 薛勇沉默片刻,将发簪藏进袖中回道“末将告退。” 她让掌事宫婢帮她寻来几本书,在莹溶阁中练起字来。 一只灰褐相间的雀鹰飞到紫檀雕案上,敛了翅膀,挑衅似的用两只细爪在宣纸字里行间来回踱步,颇具灵性。 清漪正临摹字帖的笔稍顿,有些好奇地看着它。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笑意盈盈的出现在阁门外,那雀鹰从桌案上便飞落到他的云纹锦衣的肩上。他身后还跟着一人,体格健硕,身量高大,身着北地军装。是这叁月一路护送清漪前来的薛将军。 “嫂嫂可是在学兰疆字?”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