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去不复返,枯枝败叶落了满长街。 街上确实走着不少人,可他们面容呆滞,有些甚至双手抬起失去瞳孔一通乱撞,痤疮长满了每个人暴露的皮肤,一股腐败的味道瞬间蔓延到了上空。 他们失去了正常的生活。 周围驻派的正道在城镇外围锁了一道灵力墙,才勉强抵挡住了蔓延。 腥风卷过路寒舟的发梢,他问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在看到这一目前,他从不知道灵力紊乱会影响到普通人类,也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江宁灼揽着他的腰,眼神里满是不忍,在他耳边低声道:人界是灵力最稀薄和不稳定的地方,就比如城墙倒塌也是先踏根基最不稳的地方。 他抬手释放了一些灵力下去,帮一些病症不严重的人类消除了一些痛苦,继续道:人类没有炼气筑基,突如其来的灵力失衡他们没法调节,就如同走火入魔的道理一般,才会发生这样的惨状。这个城镇我之前来过,是数百年前的兵败之地,戾气怨气很重,才会不幸遇难。 最后一句话让路寒舟如坠冰窖,怨气戾气重的地方会因照灵台破损成为第一受害者,而他则正好是怨凝,浑身上下都是怨气。 现在他就单单悬空在半空中,就有不少人类盲目朝他这边走来,往上跳。 修真门派封锁避免蔓延也是从印证了这是几乎会传染的,如果照灵台一天不修复,那可能惨况就会越来越严重。 路寒舟怔怔盯着那些面目全非的人类和失去生机的城池,内心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在这一刻他突然就想献祭了。 并不是为了深明大义而他也并没有深明大义。 只是他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这病害终究控制不住蔓延到了封宗,蔓延到了江宁灼身上,他会疯的。 也接受不了。 路寒舟浴火重生本是好事,可他并不知道会间接带来这种生灵涂炭的惨象,如果有选择,他一定不会复活。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本就是苟且偷生多活几年,现在知道江宁灼喜欢自己已经是大幸,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毁了一片乐土。 他的父母行善一生,如果知道了也绝不会同意的。 路寒舟在心中尽量说服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止不住颤抖。 重新下起的雨打湿了他的眼睫,蛰得他生疼。 也许是有所感应,江宁灼心中也不由自主想起了青提师尊说的献祭。 越想越觉得心痛,最后他伸手挡住了路寒舟的眼睛,说道:寒舟,走吧,看着也不是办法,我们得尽快回去解决。还有江茂晋的事也迫在眉睫。 他们需要做的事很多,现在并不是可以闹别扭的时候。 路寒舟没拒绝他的手,就在眼前一片黑暗的情形下划伤了自己的手掌,鲜红的血珠坠下,伴随雨滴融入进了土壤中。 怨凝之学可召灵封印,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替他们做的。 封宗江茂晋厢房门口,元顾正蹲着偏着个头小心靠在门上。 他身上封宗的结印还在,所以出入并不会被阻拦。 江茂晋这个人心思缜密,元顾在挽香阁也没事干,心想不如出其不备来探一下虚实。 江茂晋在祭拜自己的父母。 他虔诚握着香的手背上生出了诡异的纹路,那是他最近腰上的伤衍生的。 即便这样他也丝毫不在意,跪在了草蒲上,又开始往日的念辞。 结束了之后他磕了三个响头,继续道:父亲母亲,孩儿今日恐怕是最后一次来祭拜了,路家尚有遗孤,我得去处理。三年前他们救助的妖魔伤了你们性命,那就要付出代价,不管多沉重的代价,我会身体力行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一报还一报。 元顾透过门的缝隙看到了供台上的牌位,只不过隔了段距离,看不清供的是谁。 他父母想起前几日与路寒舟交换消息,对方好像确实父母双亡。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才作恶的?那倒是个大发现。 元顾瞅的太专注,以至于不小心头磕到了门,发出了一点点动静。 江茂晋感官灵敏,下一瞬一股风就刮出了门外,一下子掐住了元顾的脖子。 但看到是元顾后也出现了短暂的惊讶,对方脖子后面的印记似乎还在,并没有消失。 元顾哪曾想当场被抓,赶忙装晕道:师父,是我啊,元顾! 江茂晋打量着他的神情,确认再三后把他放在了地上,不过语气还是十分警惕,狐疑道:你这几天去哪了,现在又悄悄躲在我门口干什么? 我前几日被困在柏林一个幻阵里了啊,好不容易今日才出来,刚走到门口有些晕差点砸在地上。师父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元顾当场瞎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