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归在门口逮住他,怎么样? 皇上,丞相不缺饭、不缺茶,叫我别过去了。 朕问的是这个吗?萧归不满道。 李凌这才想起来,忙道:哦,丞相手里拿着笔,没搭在高沉贤肩上。 萧归听完,这才脸色稍霁。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他包子都吃了好几个了,还不见那边的人出来。 他面色又沉了下去,抓心挠肺起来。 蓦地,他突然刷拉一声站起来。 李凌被他吓了一跳,皇上? 萧归没有应他,大跨步往外走去,径直朝东边走去。 经过东厢房,却不进去,只拿眼睛往里边瞟着。 此时隆冬寒冷,门口都是挂了厚厚的猩红毡帘,遮得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瞧不出来。 但是里间燃了炭火,窗棂边便开了一条缝隙。 萧归的目光穿过那缝隙,瞧见了里边的两个人,相对而立,书案上摊开着一张偌大的地形图。 两人言笑宴宴,气氛融洽。 他撇了撇嘴,慢吞吞地从窗台前滑了过去,面不改色地往前走。 绕过回廊,闪身进了厨房。 厨房的下人们鲜少有机会在皇上面前回话,见他进来了,都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跪下请安。 萧归无谓地摆摆手,随便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漫手拿了个包子,然后在众人怪异的神色中,大剌剌地离去。 皇上这是喜欢吃酸菜包子? 早点李公公拿走了几个,想来是吃不够啊! 对对,明天再多做些。 萧归从厨房拿了包子后,却没有吃,只脚步慢慢地晃着,再次晃到了东厢房门口。 这次,高沉贤终于从里间出来了,两人差点撞在一起。 末将见过皇上。他忙弯腰拱手道。 萧归只冷凝凝地看着他,没答话,也没让他起身。 半晌之后,高沉贤终于察觉了什么异样,忍不住开口道:皇上有什么吩咐? 萧归凉凉道:朕没什么事,就是看高将军这脖子好看,忍不住让你多弯一会。 高沉贤:? 这算什么理由。 温无玦在里面听不下去了,便揭了门帘出来,冷凌凌地瞥了萧归一眼,对高沉贤道:你先下去吧。 高沉贤如蒙大赦,当即拔腿就走。 萧归看着他像逃似的滚了,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回头却见温无玦目光凛冽,便一阵心虚。 不过他很乖觉,立即转移了话题,朕忽然想起来,有个事要问相父。 温无玦何尝不知道他的鬼心思,只不想戳穿罢了。 他没看他,径直回了房里。 萧归却跟在后头,像条油光水滑的黄鼠狼一样,相父之前不是说月底要攻打红荆山吗?怎么不见你召众将议事? 温无玦听了这话,想起之前的计划。 因为胡虏纠缠,导致军将陷在临庸城不能脱身,后又因萧归擅自出战,折损了七八千骑兵,精锐不足,如何能战? 萧归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温无玦又是肉疼。 这不拜皇上的功劳么?那支精锐骑兵折了八成,还拿什么跟宁王打?更遑论兵强马壮的北燕了。 萧归脸上一哂,嘴上却还是很硬,后来赢回了五千多匹战马,训练训练就有了。 温无玦便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那皇上训练了吗?臣看皇上终日无所事事,还以为是天下太平了呢。 萧归被他堵得心烦,偏又无可反驳。 你不说,朕怎么知道? 操练兵马,不是皇上职责所在么?还需要臣说? 温无玦一贯的温和,在萧归面前碎成了渣渣,他也不想捡起来,这个狗皇帝不给点颜色是不听不懂人话的。 萧归被他训了一通,闷头闷脑地出了院子,越想越气,骑上马就直奔军营。 月底攻打红荆山的计划终究耽搁了下来,这一拖就拖了一个月,直到临近冬至。 俗话说,冬节大如年,不返没祖先。 数九节气,穷僻如斯的临庸城也渐渐热闹起来,每日傍晚,行辕臣僚们尽皆匆匆回家,忙着祭祖等事宜。 这是这里的传统节日,温无玦也很开明,并不多留他们,任他们回去。 温家只独温无玦一人,他也没那祭祖的兴致,温伯问他打算怎么过的时候,他只道包些饺子,几个人围坐一起吃便罢了。 鹅毛大雪飘飘洒洒,落得白茫茫的接天一色,苍穹之间纯粹至极。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