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再看怎么处置。 经过这一战,昌平城总算是守住了。 作为挺进中原的门户,至少目前是安全了。 但是昌平以北还有十几座城池,如今尽皆落入叛贼宁王手中,此次北伐若是不能一举收复,昌平城以后都不能安宁,温无玦也不用想着回去汴京了。 所以无论如何,这十几座城池都要收复回来。 事实上,收复不难,难就难在北燕横插一脚,在背后帮助宁王,所以情形就复杂了许多。 在城中停驻后,温无玦便打发萧归去修理南边粮道,确保北境内的粮草能顺利运达昌平。 接下来往北打战,不管打到哪里,昌平都是最佳的储粮地点,进可攻、退可守,所以在这里修整期间,打通粮道是头等要紧事。 可惜萧归不是这么想,他对督修粮道没兴趣,他宁愿在营里面训练新兵、或者捣鼓他的木弩,都不想去搞粮道。 可偏偏自从擎苍道一战之后,他相父对他不冷不热的,他心里琢磨着他是不是还没消气,便不想再去触霉头,只好不情不愿领着军队奔驰数十里去检修粮道。 他这么天天来回奔波了数日,温无玦便奇怪了,问他:沿途不是有驿站吗?皇上何苦天天往返? 萧归心说,我这不是想看你有没有消气? 但他嘴上很欠,朕乐意,相父要是担心朕辛苦,不如给换份差事。 温无玦听了,不冷不热地笑道:臣不是担心皇上辛苦,臣是担心影响粮道修理进度。 说罢拂袖而去。 萧归瞧着他修长的背影,暗暗磨牙,更加笃定了他还没消气,故意支使他干这种苦力活。 事实上,温无玦也确实是故意的,他觉得萧归这性子不磨一磨是不行的,能力是有的,却过于自负,不打压一下,以后战场上怎么得了? 这日,萧归烦躁地检查着粮道,骑着马在寒风中奔驰了数十里,口干舌燥,便勒了马在附近的一个驿站中休息。 驿站老爹的内子是个年轻妇人,生得纤细袅娜,裹着厚厚的袄子,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瞧着病弱不足。 他蓦地就想起了温无玦。 驿站每日来来往往的兵士不少,妇人只当他是寻常将领,给他倒了热茶水,准备退下。 萧归却突然问道:如果一个人生气了,怎么做才能让他消气? 妇人愣了一下,这没头没尾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第22章 发簪 妇人见他莽撞懵懂的,只当他是少年心性,想必是惹恼了家中妻子,这会子忙不迭要哄着人家。 便忍不住捂嘴笑道:官爷哄娘子吧? 萧归僵住,一时无语。 妇人便继续轻声细语道:这有何难?女人都是嘴硬心软的,官爷只消买点花啊粉的,或是头饰簪子,再说几句软话,也就过去了,若不是什么的大事,难道还跟你呕一辈子气不成? 萧归: 他相父是男的,不是娘子。 要是你家娘子矫情些,大不了你给她雕个簪子,最能看出官爷的心意,若是个懂事的也就不该再跟你怄气了。 萧归不禁啼笑皆非,他怎么会来问这妇人呢? 这二人除了一副柔柔弱弱的身体有点相似外,其他方面完全不同,他能问出什么来。 萧归想了想,也不分辩,只喝了水。 谢了。 检查粮道是个细致活,对于每段路程的泥土细软程度要详细记录,预防泥土过于松软,在雨季时节冲毁道路,无法通行。 萧归虽然不喜欢干这活,但作为差事,他也不敷衍,底下士兵检查得不仔细的都被他一一揪出来,点名说几句。 对别人要求严格,故而他对自己要求就几近苛刻,力求尽善尽美。 辛苦了一天,披星戴月刚回到城里,萧归就被温无玦叫了过去。 如今他们一同住在当地知府府上,平日里议事都是在温无玦居住的东厢房里。 这里地处北境,夜里阴冷入骨,室内中间烧着火热的炉子,才带了点温度。 萧归揭了门帘进去,便瞧见昏暗的烛火下,他相父正与高沉贤相谈甚欢,线条俊俏的侧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目光柔和。 甚至,他瞧见相父还把手搭在高沉贤的肩头上。 萧归无声无息地走进去,脸上不自觉地沉了下来。 他此时卸了甲胄,脚底无声,直到身影笼罩过去,那两人才惊愕地抬起头来。 高沉贤吓了一跳,忙站起来身来,末将见过皇上。 温无玦敛去笑意,淡淡道:皇上来了,坐吧。 萧归面色不豫地在两人之间逡巡,他相父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自然看不出什么,可高沉贤那慌张的神色,怎么看着像是心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