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之中,便让人觉得呼吸一窒,无形的压迫感降临,他的存在是扭曲的,他的一切都无法探究不容窥视,所幸他披着的那身漆黑长袍将他的一切都遮掩下来,白银知道他在看着自己,用如深渊般悚然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神……您……您怎么会……” 您怎么会降临? 他想问这个问题,但这并不是他有资格去询问的,白银瞬间感受到扑面而来极其恐怖的威压,仿佛这片界域的空间与时间都被这种沉重感扭曲,他的危险预感告知他,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死的!伟大的神明想要杀掉他! 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因为,你越矩了。” 冰冷的、令人如临深渊的声音,神吐露出的每一个子句都含着能令人丧失理智的堕落能量,就算是作为神器的白银也难以承担如此程度的侵蚀,他的思维缓慢起来,就算他是神的造物,却也并非与崇高的神明同级。 死亡正在一步一步逼近他, 唯一之神漆黑无光的衣角流溢出浓郁黏腻的黑泥,这些蕴含无尽污染的黑泥将船的甲板铺满,淹没了周围船上的人类,流入海洋之中污染了洋流,也将他的身躯裹入其中。 “……我是想……帮助……主人啊……” 浸泡在黑泥沼泽中的少年连挣扎的动作都如此微弱,他辩解的声音微如蚊呐,最后裸露在黑泥外的眼睛瞳孔扩散流露哀求的神色,看起来非常可怜,而他信仰的神明不为所动。 如同正在观看一起无聊电影般,唯一之神的化身只冷眼俯视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造物在自己的手中毁灭,他低垂着头,用隐藏在黑暗与黑袍之下的沉闷之音慢慢开口道: “她想怎么选择是她的事情,不论是成为超脱者,还是选择这个世界去走更加崎岖的道路,都不会是她的终点。我创造出你是为了让你去辅助我的子嗣,你只能作为我的孩子手中的工具,工具不需要有自己的意志,不需要替主人去做选择,作为工具,你失格了。” 神如站在高高的审判台上,他居高临下做下最后的宣判,判下失格工具的死刑。 “失格的工具没有存在的必要,我会重新为我的孩子挑选新的武器,而你……” 接下来的话语,白银已经听不见了。 但这个重新诞生的世界线比以往那一个要好上一些,唯一之神近乎冷酷的想到,他不在意自己的孩子身上到底是由神性做主导还是人性主导,祂自己便是绝对的神性人格。 他的子嗣如果能直接成为超脱者,显然是更好的选择,原先那条世界线的她选择了这个世界,就代表她往后的道路会更加崎岖艰难。 作为失格的工具,最后为他的主人起到一点作用,也算是献出了微末的贡献吧。 侵蚀、毁灭、消失…… 白银还披着燃灯水母的壳子,所以暂时没有被黑暗的力量腐蚀到自己的本源,但在这永无止境的黑暗里沉没,一直往下坠落,他又能坚持多久呢?这样的黑暗啊,与时间与命运之河的河底一样令人无比孤独,直至绝望。 原来从他坠落下去的那一刻起,他就再没能逃过死亡的注视了。最后洒下令他如重获新生的阳光,只是为了将他推入更深的深渊。 在这最后的一点时间,对死亡与黑暗的恐惧都是没有作用的,因为如果没有什么命运的转折出现,死在神明的手里对他来说这是必然的结局,在黑泥之内不断沉落的时候,他只是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神说的也没错啊,他确实…… 没资格替主人做决定。 只是主人对他一向很好,好到让他忘了分寸,忘了自己只是主人手中的工具,只是一把武器。他讨厌那只燃灯水母泡沫,是因为他真的很羡慕泡沫啊,能成为主人的孩子,如果他也可以成为主人心爱的孩子就好了。 他想要主人更多、更多的重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主人好啊,这样的理由应该足够了吧,但其实他只是想要主人的认同,他作为主人的武器是有用的,其实主人的命运与未来,他看得并没有那么重要。 在旧代的时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