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身子不行,说了这么几句已是咳得不行。他拿帕子捂着嘴拼命掩饰咳嗽声,温婶子则赶紧上前替他拍背,又怒其不争地看向余嫣:“你好歹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从前那么柔顺乖巧的一孩子,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 余嫣只觉得这两人一直在她耳边说话,可说的什么她竟是一句也听不清了。 脑子里嗡嗡响个不停,她极力伸手扶着假山才没叫自己倒下去。那假山壁凹凸不平,刺得她掌心微疼。 也正是这疼痛感才77zl令她保持了最后的一丝清醒。 她望向温良,咬牙道:“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咳咳。我说萧景澄让人抄了余家,把你爹流放崖州,还乘人之危抢了你去。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温婶子见丈夫越来越激动,赶紧又给他拍背,还轻声劝道:“你少说两句,也别直呼其名,万一让人听到。” “听到便听到,我身子都这样了,难不成还怕他杀我?” “你不怕,难道也不怕他对宝儿不利吗?” 温良听到这话表情一滞,随即看向余嫣:“呵,现在说这些都迟了。有她这么好的一个世侄女,咱们的宝儿还能不被对付吗?你也别想了,只要她一句话那郕王今日就能取我们的性命。” 温婶子一听便落下泪来,眼巴巴地望着余嫣:“阿嫣,你不会的对不对阿嫣?” 余嫣没有回答她,她这会儿整个人如坠冰窑,从头到脚都是凉的。她犹如一缕游魂般走出假山,推开了前来扶她的念夏,漫无目的地沿着千鲤池走着。 原本在池边的另一户人家已然走了,这会儿除了他们几个就没旁人。严循靠在树荫下远远看过来,只当余嫣是在绕着池子散步,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他又低下头去同一个护卫说了两句,等再次抬头的时候才猛然发现,余嫣已然不见了。 严循立马急了,手里的刀一紧便跳了起来,冲上去一把抓住念夏道:“主子呢?” 念夏也是一脸惶恐样:“我、我也没看到,主子明明绕着池子走,突然就不见了。” “不会掉进去了吧?”小丫鬟在一旁插嘴道。 严循却立马否决:“不可能,掉下去必然有动静。大家赶紧四处找找,看主子去哪儿了,快!” 护卫们立马行动起来,沿着池边开始寻人,却未料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余嫣的身影。这下子连严循都吓得冷汗直流,只觉得烈日当空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完了,他今日找不回余嫣,只怕会死吧。 - 余嫣此刻却是在离千鲤池不远的一处厢房里。 她是被人强行带来此处的。原本她正魂不守摄地走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婆子力气贼大,直接就将她连拖带拽地拉来了此处。 她被推进厢房摔倒在地后意识才清醒过来,看了眼满屋子的妇人有些迷茫。 这里面有些人似乎颇为眼熟,但如今她脑子混沌根本想不起来。上首坐着的那位老太太年事已高,看气度和打扮应该是哪家高门的老封君。 这些人把自己掳来此处做什么? 余嫣身子一颤想要爬起来,就在这时只见坐在老太太下首的一个中年贵妇皱眉道:“母亲,为何让人把这丫头带过来?” 老太太的目光一直落在余嫣身上,打从她出现在千鲤池起,她便注意到了她。 没办法,这张脸实在叫她印象深刻,想不记得都难。当年便是这么张脸,闹得她家宅不77zl宁夫妻失和。想不到时隔几十年,同样的一张脸又出现在了眼前。 老太太一时气盛便叫人把她抓了来。 那个女人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这世上还有人和她长得这般像。她若活着也该跟自己差不多年纪了,也该丑得见不了人了。 长得再美又如何,还是短命早就死了。可她死便死吧,为何还留了后人? 老太太怒目圆睁冷哼一声,吩咐身边的婆子道:“把她的脸抬起来,我要好好看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