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了队伍,等着蒙哥儿一来,大军浩浩荡荡跟去了后头。 沿着西北山谷,绕着渭汾两河,一路前行。凌宋儿只听蒙哥儿说起,哲言领了三万兵士,去了定北城,从定北城往南对金国施压。而他此行,是要去浚丰山,那边山脉雄伟延绵,易守难攻,若是能取得要塞之地,便能和哲言会师,直逼金贼都城北平。 行军四五日,兵士们气势正是起来的时候。到了渭水岸边,行进山中,却遇上了一路金兵。两军相遇,双方各自按兵不动少许,蒙哥儿下令,将金兵逼入渭河,只求首战之胜。 临着他们要打仗,凌宋儿在马车中,却见得蒙哥儿来嘱咐着,“你在大军最后,等得胜了,我再来接你。” 她自是听着他安排,合别哥在一旁护着,白轻鹤在车中陪着她,行至大军最后,粮草部之前,还有莫日根在后护主。蒙哥儿自让那多带着人往前冲锋,谁知到了渭水岸边,方才发现两边都是绝壁。 秋日山里大旱已久,两侧飞来火箭,直将枯萎的草木点燃,起了大火。兵士们忙着扑火,又见铁甲大军从河边小道杀了过来。那多方才知道中了请君入瓮之计,下令后退却已经来不及。 马车里,凌宋儿却是觉得几分心慌,取出来了玉龟碟儿,卜了一挂。一旁轻鹤几分稀奇,“公主竟是会算卦的。” 凌宋儿直“嘘”了一声,“莫要出声。” 龟碟儿转了好些圈儿,方才落定,凌宋儿自读出来卦象,“蓄卦,先吉后凶…”方才知道不妙。她忙推开了车门,喊着一旁合别哥过来,让他快马赶去跟蒙哥儿说,撤兵后退。 合别哥几分不解,“别尔根,这是为何?” 凌宋儿只道,“你就跟他说,是卦象上说的。” 合别哥只得点头,快马去报信了。 凌宋儿又只下令,马车等在原地,连着身后的粮草部都不再前行。谁知身后金兵来袭,直攻了粮草部,莫日根带着一众将士们扛敌。却人少难抵多数。有金兵杀来凌宋儿的马车,见得车中坐着女人,只喊,“是赫尔真的婆娘!捉回去了太子殿下有赏!” 轻鹤听得金兵如此嚣张,哪里肯。只持剑杀了出去,砍了两个金贼,又护着凌宋儿的马车,不让人靠近。 只一人之力,尚不足以抵几千金兵。轻鹤受了伤,却还以身挡在马车前。 凌宋儿车中只听得车外刀剑冷响。撩开车窗帘,方才见得轻鹤全身染血,却是不忍,方才自己推开了车门。 金兵本还在打斗,却看得那车门开了,忽的都怔住了。手中刀剑也停了下来。却见得女子从马车里头出来,立在车上。“你们要捉的是我,放过轻鹤。” 轻鹤正咬牙捉急,却见得赫尔真大军杀了回来。直寻着马车这处,见得一个个金兵挥刀碾杀了过来。 这千余金兵却是没个将首,本以为是来替将帅立功,不想却是被当成了死士。见得这般景象,顿时没了主心骨,四散而逃。蒙哥儿直往马车这边冲了过来,见得凌宋儿一人立在车上,他紧忙下了马,将人抱了下来,“你这是做什么?” 合别哥却是寻来轻鹤,见得她双袖染血,直将她护在身后,与其余金贼厮杀。 天色落幕,渭水一战终是惨烈。 马车里头,恩和给了药膏,他却是不便,只得凌宋儿给轻鹤包扎着伤口。合别哥在车外跟着。蒙哥儿却行在前头。那多也负了伤。一万兵士折损在渭水山谷之中。蒙哥儿脸色沉如青铁。 他方才已经下令,退回昨日山腰营地,好让兵士们整顿养伤。 帐子里挑着一盏微弱的灯火,凌宋儿只扶着轻鹤去了床榻上休息。忙又吹熄了灯火,从帐子里出来。合别哥却拦住了去路。 “她,怎么样?” 凌宋儿只道,“你若是这么紧张着人家,不莫进去看看她。身上好些刀伤,一个女孩子,从军本是不易。那些伤口,得够着好些日子才能好了。” 合别哥颔首,拧着眉头,绕开了凌宋儿去了帐子里。 黑暗之中,轻鹤早就支撑不住了,正昏昏欲睡,却听得方才公主刚出去,便又有人进来。 “是谁?”她虚弱问着,今日除了身上有伤,精神也还是紧绷着的。 合别哥走来床榻边坐下,方才道,“我。” 轻鹤自是认得他的声音的。“你…这么晚了来我帐子里做什么?我这里没得烛火,你快出去。” “来看看你。”合别哥却是拧着眉头的,可惜她看不到。“你可别死了,我不好和白大人交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