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宋儿却是站了起来,小声凑来凌昀耳边,“太子哥哥,我可与你共谋。父皇若动不了那史相,又宠着瑞王,我们想别的法子。” 那多酒足饭饱,寻着自己客房睡觉去了。丫鬟来收拾了桌上残羹,剩得酒杯酒壶被蒙哥儿留着。凌宋儿从太子寝殿里出来,先去隔壁客房看了看小妹。凌玉今日却是并未发病,她这才放心,想来今日夜里好不容易该能安睡了。 回来屋子,却寻着满屋子酒香。她心头一紧,便觉着不对。进来见得蒙哥儿坐在桌前,手中还持着酒杯,忙一把抢了过去,“你怎这样啊?伤还没好,喝什么酒?” 蒙哥儿几分熏意,见得她回来,笑着。“公主终是忙完了?” 她转身走去开了窗,透透酒气,又喊着门外的芷秋,去倒杯醒酒茶来。方才走回来他身边,将人扶起来去了榻上。“你怎的…徒惹人担心。” 他方才落塌,倒去床里。凌宋儿腰肢被他一卷,直倒去了他胸前。深怕碰着他伤口,又撑了身子起来。却见他眼底腥火翻滚,脖颈间喉结抖动连连。她方才觉着不妙,便被他翻身一把按在身下。 她只小声问着,“你都伤得这样,还想着什么呢?” 却见他拧了拧眉,声音低沉嘶哑,对她道,“想着你白日里,非要去探病。” “想着你遇着险难,还顾着扶着穆惊澜。” “想着,连和盛园里小厮都知道。长公主自幼和穆大人一起长大,夜观星象,求雨祈福,都是一道。你册封长公主,他沈家加晋侯位。都是一起。荣辱与共…” “我……”她忽的语结,她和穆惊澜的事情,他是何时打探得这么清楚了? 见得她怔怔的面色,蒙哥儿嗤笑了声,“我说的可有错?” “我和师兄,情谊确是还不错。都拜入钦天监门下,该也算是一起长大。同推演星理,同为民祈福。可是哪里对不住你了?” “你…”她话虽没错,他却被气的咳嗽起来。只翻身起来,捂着胸口。凌宋儿担忧着,榻上坐爬了起来,直去扶着他。却是被他手臂一扬,甩了开来。“你自顾你师兄便好。” 芷秋依着吩咐,端着醒酒茶进来。听得两人正闹着变扭,直将那醒酒茶端去圆桌上,便悄声逃了出去。凌宋儿也没喊她,只被蒙哥儿气得难受。 “你可是定要赶我走,那我再让他们收拾一间客房来。昨夜玉儿发病,守了整夜。还记挂着你身子,一早便出来和盛园寻你了。现在乏了,不想和你吵架。”她说着兀自要绕开他下床。却是被他一把拉住。 “不吵架。”他拧着的眉头忽的散开,“我只想你陪陪我。” “……”凌宋儿却是拧起来眉头,这娇滴滴的赫尔真是哪门子的事儿?可望着他嘴角惨白,又想起来他胸口旧伤,便是心疼,也没再动。倒是吩咐了芷秋,打水来给他们二人梳洗。又哄着他喝下那杯醒酒茶。方才拉着他一道躺去了榻上。 他有伤,她又乏得很。自然不提行房之事。凌宋儿放在身侧的手,却被他扣得紧紧的,又捉去了他胸前。 她方才侧眼看了看他,却见他睁着眼睛望着床帷顶上,并未入睡。听他缓缓道:“你该是要觉得我气量小。” “本来就是!”她嘟了嘟嘴。“小得不像话。” 却听他又道,“我不是气量小,我只是不敢想你的小时候。” “看着玉儿,便知道你小时候的模样。只若那时,你身边陪着个穆惊澜。只要想到你们同出同入,相视而笑那些画面。我心气就压不下来。” 凌宋儿忽的翻身起来,戳了戳他脑门心子:“你想着什么呢?” “莫说那时我们还不曾见过,我和师兄也只是相惜情。与你不同。” “相惜????” 他猛地一把坐了起来,触碰到伤口,咳嗽得厉害。凌宋儿也忙跟着坐了起来,给他顺着后背。 却听他边咳嗽边道,“你终于肯认了?不止是师兄妹情,还有别的。” “……”她好气又好笑,“是又怎样,你能拿我怎么办?” 她说着兀自扣起自己膝盖坐着,“休了我?” “正好,我在木南也不稍跟你回去了。” “你!”蒙哥儿独独一个字,吐出来恨恨…却又真是拿她无法。 凌宋儿硬话说完了,便后悔了。见得他咳得喘息不停,直去拍着他后背,“我还是宣徐太医来给你看看。你这样子,还怎么安睡?” “不必你。”他抹开她的手来,压制住了咳嗽,掀开被子,兀自滚去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