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游鱼惊醒, 四下窜入湖底, 却又不安跳来湖面之上, 听取蛙鸣一片,搅得人脑袋乱哄哄, 直到听不清了那雨声, 雨方才停了。 忽的烈日滚烫,灼着大鱼跃出水面。水波皱起波澜汹涌,卷着无尽大海,又牵着地下脉络。呼哧喘疾,背上已然一身大汗,却被他大手揉着和衣物拧在一团。她只觉身子已经不受自己控制, 一步步在向他靠近,仅剩的理智从喉咙里呜咽而出, “我…我疼了…” 蒙哥儿猛地惊觉, 睁了双眼, 这才松了松自己的呼吸。见得眼前人面红耳赤, 额上细汗不止, 他也忽觉心痛。忙将她抱着放落一旁蒲团, 行为将缓,只自己起了身,去端水添茶。 凌宋儿垂眸望着案上茶具, 吞咽下喉间甘泉,抬手理了理鬓角乱发,手放来台面上捂着茶碗,却发现手在轻颤…她觉得羞怯,又将手挪了下去。才见得那人提着热水,倒来她面前碗里。又将水壶放回去了炭炉上。 他清了清嗓子,“是我太心急,该等你养好了伤再说。” “嗯…”她温声答应,手重新放上来台面,抱着茶碗。再不敢看他。 茶凉三刻,蒙哥儿才再来碰了碰她的手背,“带你去认认家中仆子,可好?” 凌宋儿面色方缓,仍是垂眸点了点头,“好。” 外帐已经砌好大半,蒙哥儿只扶着人走来对面的帐子前,一一将奴仆喊了出来。汉民皆闻得昨夜赫尔真抢亲,搏克赢了达达尔,娶了公主为妻。这般介绍,也不过走个过场。 凌宋儿一一记着仆子们的名字和职责。虽是人不多,马奴,家奴,管家,侍卫竟是一应俱全的。等着蒙哥儿介绍完,凌宋儿才望着一旁牧场,“巴雅尔家可是牛羊大户,你该也不少的?” 蒙哥儿却是笑着摇头,“不过一百头牛羊。” “……”她倒是选了个最穷的汉子… 蒙哥儿见她脸色,忙解释着,“我征战在外,家财多了不好照料。没有你之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父汗的赏赐,多数都直接给了军营。日后你若想要积攒家财,我便多留些给你便是。” 凌宋儿叹气,“以前就没想过要娶妻的么?” 她口气几分不情愿,“谁要嫁你…原本就先天不佳,还不争上进…” 蒙哥儿噗嗤笑着,将她肩头捂着放来自己眼前,“蒙郎都喊了整日了,还想反悔不成?” 凌宋儿却假做嗔道,“管家是谁,改日我得叫来问问。” 蒙哥儿正拉着她过来,指了指眼前头发花白的老头,“吉仁泰是阿布尔汗旧将,退战后便一直帮我打理家财。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问他。” 凌宋儿只颔首,“吉仁泰,那日后我得多向你请教了。” 吉仁泰笑得慈爱:“公主过言了,该是吉仁泰要好好跟公主交代财务一事才对。” 老人家谦和有致,凌宋儿多了几分敬佩,忙点头当是作礼。却见得汗营远端,一行车马缓缓停下。女子年少,衣着艳丽,从马车上跳下,又回头扶着弱柳般的妇人下了马车。塔勒汗跨马落地,寻着母女二人,小心照料。 依吉却是顿了顿足,远远寻着凌宋儿投去视线的方向,也看了过来。 凌宋儿忙挪开目光,蒙哥儿这才发觉不对。见着塔勒和依吉来了。捂了捂她的后背,“该是来找父汗的,我们无需多理会。” “嗯…”她答着,边被他扶着往帐子里走。 越是想来,却越是觉得不对。进来帐子,才闻起来蒙哥儿,“你今日可有听闻达达尔的消息?” 蒙哥儿拧了拧眉头,“你还顾着他作甚?” “不是…”她摇着头,“只觉着有些不妥。” 蒙哥儿一把将人捂进胸膛,“没什么不妥。我不会再让他碰你一根头发。” 账外有人摇铃,蒙哥儿这才转身去撩起来帐帘,“什么事?” 那仆子恭恭敬敬对蒙哥儿一拜,“赫尔真,外账已经做好了。你可要来看看?” 蒙哥儿却是摆手道,“父汗的人做事情,我放心的。你且先将公主的绣架搬进来内帐。” “是。”仆子领命下去,不过片刻,便又带着两人,搬着凌宋儿的绣架进来,放置在床角边。 “蒙郎,你可有战袍?”蒙哥儿却听得她在一旁问着。 等得人出去,蒙哥儿才答了话,“自是有的,要作什么?” 凌宋儿自走来他面前,拉着他的大手:“你且拿给我。你如今也是我木南的大驸马了,总该有个象征的!” 蒙哥儿听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