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等人刚下船,便有守在码头处的兵士过来问她们要公验,安桐直接皱眉:“我长这么大,来临安也有好几回了,还从未听闻要公验的!” 许相如和蒋从毅却并不意外,许相如是因前世便有所经历,而蒋从毅则是在公事往来时便知道了。 虽然安桐嘀咕,但是安家似乎早就为她准备好了公验,兵士给她们登记了后才放她们离去。许相如这才解释道:“这是临安知府为了控制城中浮客而想出来的法子。” 安桐道:“我可是听闻连汴京也无需公验的,怎么这儿反倒需要公验了?这临安知府可真是任意妄为。” 许相如笑了笑。 说起如今是成康四年的十月了,那个莫充怕是已经在临安知府的任上做了一年多了。也正因如此,大多数人似乎对登记公验一事并不感到诧异,他们常常往来于临安和各处,自然知道临安有了这条奇怪的规矩。 天下的大趋势虽然是无需公验,百姓爱到哪儿去都是自由,可底下的事情还是得地方官府来处理,所以朝廷知道临安的举动后,也没有予以反对,毕竟这还是当初两浙路转运使李初周起的头。 而李初周等人之所以会有此想法,还得从百余年前说起。久经战乱后的,王朝新立,而作为曾经的割据势力之都的临安侥幸逃过被摧毁的命运,不少新兴的士族都看中了临安的富饶,对此处动了心思。 太祖皇帝为了稳固人心,拉拢朝臣,也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不过几十年,临安便成了仅次于汴京的富饶之地,而此处也有诸多士族、世家的势力。 世人总喜欢往富饶的地方靠拢,故而到临安谋生的人越来越多。随着漕运的兴盛,需要的脚夫等也越来越多,以至于码头和城中都聚集了不少等着找活干的人。 然而在大的城也总有饱和的时候,这些来谋生的浮客的安置问题便成了朝廷和地方官府头疼的事情,因为安置得不妥当,便会有不少人走向歧途,专门做些肮脏的勾当,以至于临安的治安总是不好。 而去年上一任临安知府卸任,来了一位年纪轻轻的知府莫充。 莫充当年也才弱冠,但是却能当上一州之长,除了靠他士族出身以及荫补外,他本身也是有才能的,他师从应天府书院教席,十五岁便得举荐为将仕郎,后补了一个小官,紧接着因其父受皇帝恩宠,他被荫补为睦州司理参军,去年便被提拔为知府。 别人需要走十几二十年的路,他才走了七年便成了,而且他还年轻,前途无量,许多人都道他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想到这儿,许相如不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来。 可惜前世莫充未能按照世人所认为的那般在将来大有作为,他因为爱上了秦韶茹,为了她而甘愿成为赵惟才的棋子。 莫充是皇帝的宠臣,而皇帝却是夺走本该属于赵惟才的帝位的仇人,虽然他明面上没有表现,可心里却一直很不甘。 他一直在皇帝面前装逍遥,对朝政之事丝毫不关心,以此来降低皇帝的戒心。 而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