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安岚如今言之凿凿、依依不舍的时候,安桐并无多少感触,只是想着,待她的生活能恢复平静了,她也会到县城中住上些许时日。 “我也常到县城去,发觉也没什么好的,也不知爹为何要让我也搬过去。反正祖宅空置着,让我住着不就好了么?”安岚嘀咕道。 安桐微微一笑:“二叔父怎么可能独留你在浮丘村?而且到了县城,才能有更多门当户对的郎君选择不是?” 安岚红了脸:“阿姊你怎么这么不害臊!” “是我不害臊,还是你真的红鸾星动了?” 安岚瞪着安桐,与之又嬉笑打骂到了一块儿去。 临回家前,安岚又拉着安桐叮咛她,对上许相如千万不要心慈手软,否则她只会一直吃亏下去。 安桐为重生之前的自己而感到一丝悲哀,她道:“连你也觉得一直吃亏的是我?” “阿姊你有一次没吃亏。” “哪次?” “打了她一巴掌那一回。” 安桐沉默,她压根没打那一巴掌! “你去了那儿得收敛一下你的脾性!”安桐反而叮咛道。 安岚得意地哼了哼:“阿姊,你问问浮丘村上下,何人会说我娇纵呢?” “你不娇纵,你是有些任性。”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不是任性是什么呢? 二叔父一家搬到县城是既定之事,安桐虽然对于事情的发展依旧和前世一样而矛盾着。可想到二叔父和安岚都远离了浮丘村,远离了女主,他们便能避免成为那些信笺所言的“炮灰”,她又释然了。 许相如和江晟安这个大难题,还是得她留在此处解决呀! 秋收后的浮丘村四处可见苍凉之景,广袤的田野上,几乎都是曝晒的稻草,只有一些种植了越冬作物的田里依旧带着一点绿意。 安桐的蚕豆依旧是豆苗的状态,并没有长高多少。而许家并没有因此而闲下来,许相如不知打哪儿得到了一些落苏种子,准备种植几亩落苏。 落苏这种果蔬一直都是食桌上的常菜,除了以栽种落苏为生的人家外,寻常的百姓家中也会趁着田地闲置而加以利用会种上一些,但并不会多种,毕竟和种稻、大豆不同,他们没有多余的劳力投入到其中去。 许家租了安家的牛和犁翻土深耕,本来许家一直都是租别人家的,但是许相如还钱给安里正之时,安里正被她如此执拗的举动而惹得很是无奈。 安里正收下了钱,但又想补偿许家一二,只能顺势问许家是否要租借牛和农具。许相如见安里正提出的租赁费用比别家低,便答应了。 安桐以监察许家是否善待她家的牛为由,跟在许相如的后头晃悠,而任翠柔又记着她的吩咐而跟在左右,以至于在旁人看来,许相如反而才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娘子。 许三把许相如赶去陪安桐,他则亲自驱使黄牛犁地。 许相如环顾安桐的左右,道:“怎么只有翠柔跟着你?” “哦,邵茹刚到安家,还未能熟悉安家的事务,所以我让她留在安家跟着安心学习,有翠柔一人跟着我便足矣。” 许相如道:“那你又何必雇两个婢女。” “两个婢女,她们能够均分细活,另一个人才不会那么累呀!” “她倒好,去了安家,却留张婆婆一人在家。” 许相如似乎对于邵茹给安桐当了婢女而有些不满,安桐眼睛骨碌一转:“许娘子,你是不是想代替邵茹当我的婢女?” 许相如不知道安桐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她道:“我脑子没被驴踢。” “哦,难怪浮丘村中有适龄女儿的人家都到安家填报了,偏偏没有你。” “看来安小娘子很想奴役我。” 安桐狗腿地凑过去给她锤肩膀,笑道:“怎么会,我如此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美丽大方的人,怎会平白无故想奴役别人呢?” 许相如不禁低头沉思,安桐何以会变得如此不要脸? 任翠柔也道:“小娘子可没奴役我们。” 她在安桐身边一个多月了,她除了平日跟在安桐的身边有个照应,以及伺候一下她的洗漱外,粗重的活几乎无需她来做,浣衣做饭这等事也有安家的老婢负责,可以说她在安家的日子过得比在任家时要轻松多了。 许相如对于安桐的殷勤而甚感怀疑,不动声色地推开她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拳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