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方才在下牵着郡主的手,郡主那么生气,怎么不用鞭子将在下的手打开?是不舍得吗?” “……厚颜无耻。” …… 顾锦元走近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伤势,撇了撇嘴:“还逞强呢?对付一个小喽啰居然还受伤了,也不知道侯爷那些胜仗都是怎么打的……” 她正低头准备撕一片塔克烈的衣物给他包扎,却见卧倒在地浑身颤抖的人趁他们说话的当空,不知何时用嘴咬开了一个小木片,震耳欲聋的声音直冲云霄。 “是北燕的信号弹!”薛靖谦面色一变。 此处靠近围场东边的大门,远山绵延,本就难防护,若是塔克烈还带着潜藏在山上的人手……怕是不妙了! 塔克烈嘴唇已经变得青黑,知道自己即将命不久矣,嘲笑地看着顾锦元:“小姑娘,你以为只有你会下毒吗?” 顾锦元眼神微凝,立即注意到薛靖谦手上伤口的颜色开始变得奇怪。 她俯身拾起方才的匕首,抿了抿唇:“这个混帐小人,知道打不过你,果然使了阴谋诡计!” 林中隐隐有密集的脚步声靠近,一支利箭破空而来,薛靖谦面色一变,右手拉起顾锦元就走,翻身上了马,却是冲着山中的方向而去。 顾锦元簇紧了眉头,低声道:“怎么去那边?你中了毒,要赶紧回营帐解毒医治。” “是很难解的毒吗?” “那倒不是。”顾锦元觉得他声音有些哑,揽紧了他的腰身,“朝廷对这些使臣应该都搜过身,免得他们意图不轨谋害皇帝,塔克烈刀上的毒药,更像是刚才在林中哪个地方现配的……只要找到相克的药草,就能解毒。” “山里药草多……”薛靖谦咬紧了牙关,竭力支撑意志,挥舞着马鞭,“而且……这人敢垂死放信号弹,还有藏匿的弓箭,若我们跑回毫无遮挡的草原,恐怕更是难逃一死。山中情势复杂些,也能给陛下他们留出一些时间。” 这信号弹,可不是只有北燕的人听得到。 顾锦元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路骑马飞速疾驰,方才听到动静的那伙人似乎被甩掉了,山涧流水潺潺,中毒的薛靖谦逐渐体力不支,在一处山洞前面差点跌下马去。 顾锦元堪堪扶住他,有些艰难地将他安置在山洞一处收拾干净的地方,又出来将马赶得远一些,免得将那伙人引过来。 中毒不是小事,尽管她查探过那匕首上的毒,知道塔克烈没能做出她鞭子上那等十几息就会毒发身亡的毒药,可这种慢性毒一旦蔓延五脏六腑,也有性命之忧。 她在山洞外面寻了一圈,最终将目光放在了山涧中那株不起眼的药草上。 犹豫片刻,还是上前采摘了下来。 昏暗的山洞中,薛靖谦紧皱着眉头,微阖着眼睛。他觉得左手好像已经没有知觉了……片刻后,听见脚步声,眼睛才睁开一线。 洞里光线不好,但隐隐地,他觉得俯下身给他上药的阿元,耳朵有些异样的红。 “你耳朵怎么了?塔克烈方才伤到你了?”他右手抓住她的胳膊,声音低哑。 “没有。”她含含糊糊地否认,将捣好的药材细细地敷上,用白布围好,才浅浅出了口气。 “这是解药?” “嗯。山洞外面……恰好有能解这毒的药草……” 薛靖谦撑起笑意:“好,只要解了毒……再歇上片刻,我就带你回猎苑去。”试图运转内力,让解药的药效发挥得更快一些。 片刻后,他面色变得怪异起来,只觉得气息渐渐沉混,灼热得可怕。 他心中一动,看向从方才开始就格外沉默的顾锦元,试探道:“这药草……” 顾锦元低着头没看他:“方圆几里应该就只有这一味药材能解你的毒,只是,有副作用……” 不消细说,不安分的地方已经昭示了一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