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柔嘉对他这般干脆的应下,也很意外。 目光在空中撞上,那灼热的视线缓慢地下移到了她的腰线上。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上系着的细绸带,脑子里又闪过昨夜荒唐至极的一幕幕画面来,耳垂瞬时滚烫起来,红得能滴血。 怪不得那般纵.欲,原是打好了算盘,知道进府了就不能近她的身了…… 那在马车上,多半也是真假参半,故意逗弄她…… 她只觉得又羞恼又心间抹了蜜似的甜,羞的是这人瞧上去端方,私底下却总有那么多的小花招,甜的是他肯为了她在阿爹阿娘面前做个听话守礼的女婿,可见真心实意。 * 林太太近乎是被人扔出程家的。 虽没什么相熟的人瞧见,但她还是气得要命,脸上的巴掌印越发的红,回了家坐了许久心头的郁气还久久不能消散。 身边经年的丫鬟绣兰拿了帕子小心地为主母冰敷:“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小蹄子干的,居然敢冲撞太太!” 林太太气得绞着帕子,咬牙切齿:“还不是程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狐媚子!也不知道勾搭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穿得比那知府夫人还好,就差鼻孔朝天瞧人了!” 绣兰吃了一惊,忙看了眼外面:“太太可小声些,别让公子听见了。” 一提长子,林太太越发生气:“那个不孝子,偏生被这狐媚子迷得五迷三道。当初那亲事真是退得好,否则真将人娶进来,我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气呢!” 但想到今日在程家瞧见杜知府都在为那男子鞍前马后,又无奈地拧了眉警告:“这件事不许外传。否则那愣头青听说了,巴巴地跑过去,被人打死了扔出来都没人知道。” 看来对方真是了不得的来头。 绣兰连忙应是,急忙出门去换新帕子,走过门前的盆景,脚步微微一顿。 玉石盆景上,赫然挂着一枚和田玉的玉佩,红绳只剩下了一半,像是匆匆忙忙之下被勾住了宝结,又急着要走,随手拿刀剑割断的。 这玉佩…… 怎么瞧着像是大公子常年戴在身上的那块? 绣兰脸色微微一变,暗道不妙,忙又折回了屋里禀报。 片刻后,正屋里传来林太太气急败坏的声音:“快!快找家丁把那不孝子给我寻回来!” 她方才说的可不是笑谈,在那些真正有权势的人眼里,他们林家什么都不是。晟哥儿若还敢肖想那程柔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她可没有半分把握保住他! * 暮色四笼,红绸蹙着眉头快步穿过遍植海棠的园子。 隔了许久回来,竟然会在家中有些迷路了。若是让阿舟知道了,定然要笑她这个家生子还比不上她了。 她扁着嘴,走着走着,忽地觉得这园子有些眼熟,尚在沉思中,树后忽地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她。 她吓了一跳,以为遇到了什么混进府里的歹人,正要出声大叫,却又被人捂了嘴:“红绸,是我。” “林家少爷?”她吃了一惊,旋即闪躲开来,眉尖簇得紧紧的:“这个时候,您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程家的院子里?” “我……”林晟脸上闪过一丝窘然,“这边靠近外墙,墙比较矮,我就翻过来了……” 红绸目瞪口呆,忽地想起这地方了。 从前林晟借着教小公子骑射的由头偷偷进内院约见她家姑娘,送些礼物什么的,常常就是在这海棠园中见面。 只不过,今日竟然还做起翻人院墙的事来了。 倒真是“正人君子”得可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