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吻她的眸子,旋即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继续低头喝着羹汤,仪态从容。 饭毕,薛靖谦要去给侯夫人请安然后出府办事,看她这般模样,便将她抱起来放入床帏中:“先好好歇息吧,请安的事,午后再去也无妨。” 她点点头,似是困倦地阖上了眼。 脚步声远去。 她眼睑颤了颤,缓缓地睁开眼下了榻,在箱笼里翻找片刻,拿出青色的瓷瓶。 犹豫了片刻,还是含下了一粒赤色的药丸。 虽然他允诺了自己可以怀孕,可眼下,并不是最佳时机。 一者她年纪尚小,早早有孕生产时会极为艰难;二者,如若发生了什么变故,她亦不想被腹中的孩子推着向前走。 她亲手做出的避子药并不伤身,但亦有嗜睡的副作用,放下瓷瓶,眸底的倦意便再掩不住,她赤足踏上床梆,入了锦衾,呼吸很快绵长均匀起来。 * 到下午时,程柔嘉去给侯夫人请了安。 侯夫人对她昨日在宴席上的表现也很满意,夸了好几句,临走时还开了箱笼赏了她一套九十九两重的赤金头面——听说寻常的官宦人家,都能拿来做新妇的见面礼了。 暗暗惊叹侯夫人的财大气粗,笑吟吟地乖巧接下,侯夫人才从大袖中拿出一张拜帖,递给她:“明欣县主眼下对你很有好感,下了帖子邀你明日去盛泰银楼玩,我已经应下了。” 正是花骨朵儿一样的年纪,还是个孩子,又是救过她命的,整日被老二不是带在身边就是拘在屋里的,她瞧着也是不落忍。明欣县主是裕王最宝贝的,身边侍从暗卫至少有十几个,跟她一道出去逛街子,应当也不会出什么事。 又拿了个荷包递过去:“拿着,你们小姑娘最爱俏,瞧见什么喜欢的,买回来便是。” 程柔嘉一摸就知道里面是厚厚的银票子,瞧厚度至少也有千两:“怎么能拿夫人的私房钱?妾身那里也是有些财物的……” 侯夫人却强硬地塞到她手中:“拿着吧,你出门在外,代表的是侯府的脸面。”又轻哼了一声:“我的私房钱多着呢,不用替我操心钱不够用。” 有些老小孩的可爱了。 程柔嘉忍不住眉眼弯弯,只好接下来,心里却暖暖的。 待人以诚,终究也是有回报的。 * 这夜里薛靖谦被留在东宫值宿了,没有了某人整夜大开大阖的攻城略地,程柔嘉睡得格外安稳,次日起来已是顾盼神飞,再不似前一日的软糯如水。 她一早起来打扮,让红绸给梳了个稍矮些的发髻,不戴发簪,只插了两柄小小的珊瑚蜜蜡梳篦,耳朵上坠了一对精巧的银杏叶,湖蓝的四君子刻丝褙子,翠绿的缠枝缃裙,整个人如春意般生机盎然,亭亭玉立,竟有些像从前未出阁的样子了。 她要与小自己几岁的姑娘们一道逛银楼,是以刻意往稚嫩的方向去打扮,好在春日衣衫尚厚,诃子下被人精心养得丰盈的柔软能被掩盖住,才不显得太突兀。 在盛泰银楼下马车的明欣县主一见着她,眼睛就亮了起来。 “程姐姐今日可真漂亮!”亲热地拉着她叫姐姐。 程柔嘉没想到她会直接和自己以姐妹相称,笑意不由到了眼底。 “因要和县主出来玩,这才如此装束,县主可不要说我扮嫩。” 明欣笑嘻嘻地拉着她进去:“程姐姐若是将头发不盘起来,瞧上去比我还小些呢。” 未曾料到和景真县主针锋相对毫不退让的小姑娘私下里这般热情可爱,程柔嘉正有些无措,却见银楼一楼的拐角处立了位眼熟的姑娘——那位在郑家就敢给她下帖子的黄侍郎家的小姐。 黄二小姐见她们来了,娇嗔地去揽明欣县主的手臂:“你们可真是大忙人,我都来了好半天了。” 明欣就斜了她一眼:“我们到这儿远着呢,哪像你,出门一盏茶就到了。” 裕王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