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起身为他斟了一杯茶递过去,有几分疑惑:“今日并不是休沐日,世子爷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百官上朝是在清晨,但以薛靖谦素来的作息看,下了朝往往也是百事缠身,不到掌灯时分是回不来的。 薛靖谦抬头看了她一眼。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近来阿元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床笫之间,也仍旧唤着他世子爷,待他,似乎有几分生疏…… 是冬日里猫在府里太无趣了吗? 也是,若是为人正室,冬日里的宴席聚会也不少,听说方氏前几日还亲自去了侯府施粥的棚子,得了灾民们好一顿磕头拜谢…… 他眸光一闪,搂住那细软腰肢,在那雪白的脖颈上轻轻噬咬了一口。 程柔嘉吓了一跳,忙起身避开:“爷,这□□的……” 虽如今规矩算是学完了,可崔妈妈时不时地还会带着小丫鬟到她这里送薛靖谦要用的物件,这要被人撞见了,那些小丫鬟们该怎么传她! 看着美人羞恼的神色,薛靖谦才觉得瞧出了几分生气,大笑一声,道:“我今日要去京郊的庄子上一趟,你也一同去吧。” 程柔嘉愣了愣,没想到他会带自己出门,面上现出犹疑:“妾身的身份,怕是不大好出门吧……” 据她所知,侯府隔房的姨娘通房平时的活动范围都是在垂花门以内,从没有哪个爷们会带侧室出门的。 “无妨,庄子上都是些家生子,没有外人。”薛靖谦看她眼睛中期待并不多,又忍不住道:“是早年陛下赏下来的庄子,里头有汤池,和金陵行宫的比,也差不了多少。” 她顿时有些意动。 以程家的富庶,这种带温泉的大庄子也是承受不起的,据她所知,唯有皇室和有权的宗室手中会有这种庄子。 “世子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平日里倒记得让妾身谨言慎行。”她嘟囔着推了薛靖谦一下,抓住了他话里的把柄。 男子愣了愣,旋即眼底都是浓浓的笑意。 他已经是弱冠之岁,在阿元面前,却每每被她一个眼神动作鼓动得像个毛头小子……想来到底是初经人事,待眼前这小姑娘,总有几分特殊。 * 用完了午饭,程柔嘉便带着阿舟随薛靖谦一道出了府。 薛靖谦与要带去庄子上的管事和账房同乘一辆马车,程柔嘉则和阿舟坐着后面的小马车——徐妈妈被薛靖谦吩咐留在了府里,想来是还有别的事要做。 自打进了承平侯府,程柔嘉还是第一次出门。 酒肆的酒香味,肉行的吆喝声,铁行的捶打声,走街货郎肩头红彤彤的糖葫芦,演杂戏的小伙子胸口的大石,一处一处,尽显天子脚下的繁荣昌盛。甚至在马车拐角的时候,程柔嘉顺着悠扬的琵琶声往那教坊司深处看,绿衣琵琶名手通身的打扮气质,也不似余杭花楼姑娘们那般轻浮庸俗。 出了东市,快到城门口的时候,便能看到各家勋贵支起来的施粥摊子。 难民们排着队领粥,有的遇上来施恩的贵夫人,带着手里的小孩向贵人讨巧卖乖,求了一床厚实的棉被和贵人穿剩下的衣衫,便喜不自胜地连连叩拜。 程柔嘉移开眼。 人在这世上存活,当真有万般的艰难。 好在纵观世家今年施粥的力度,进了京城的难民们,应当是饿不死了。 马车驶出城门,在平坦的官道上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拐入了一个山头。到了山腰,便能瞧见庄子的大门,庄子里屋舍修得十分规整,并没有茅草屋和破烂失修的老房子,屋舍后便是广阔的良田,再往上,便是一大片果林。 程柔嘉粗粗算了一下屋舍的数量,瞧着竟像有足足百来户人,算得上是个小村庄了。 红绸扶着她下了马车。 田间嬉闹的小孩看见她,顿时夸张地张大了嘴巴:“好漂亮的夫人!” 更有一个看上去十分机灵顽皮的女童哒哒地跑上来,眼巴巴地望着她:“夫人,您有窝丝糖吗?” 程柔嘉有些好笑。 在田间劳作的妇人看到了这一幕,急忙擦了擦手跑过来,将小丫头扯开,冲她赔礼道歉:“……您莫怪,这小丫头前年因为话多被侯夫人赏了块窝丝糖堵她的嘴,她倒记在心上了……” “这样聪明可爱的小姑娘,侯夫人哪里会嫌弃她呢,定是姐儿嘴甜,侯夫人高兴才特意赏的。”她笑得眉眼弯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