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前这个暗卫…… 乔纱抬眼看这个暗卫,他不敢发出声音,因为外面守着谢兰池的其他暗卫,他连李容修的名也不敢提。 乔纱撂下了石榴花, 到底是跟着眼前的暗卫, 从窗户跳下去,去了马棚。 她被托在手臂中一路带过去, 总算是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神不知鬼不觉,在睡梦中带去马棚的。 到了马棚,这人压根没停,直接推开了一扇小屋的门, 将她带了进去。 ----- 风将屋内的灯烛吹得摇摇晃晃, 里面一双眼抬了起来, 看住了乔纱。 逼仄的小屋, 昏暗的光线,乔纱与那双眼交汇在浓烈的草药味之中,几秒之间她就认出了那双眼。 哪怕他如今脸和之前没有相像的地方,可这双眼世上没有第二双了,悲苦怜悯,菩萨一般。 不同的是,他望着她,有一瞬间的惊喜闪过,仿佛他以为她不会来。 背后的长守,将门悄悄关上,守在了门外。 风被隔绝在外,灯烛渐渐安静下来,将小室和他照亮。 他怎么会在这儿?是特意来找她的吗? 这屋子实在太小了,乔纱站在门口,膝盖就已顶住了床榻,这么差的环境,他在这里几天了? 乔纱没说话,仔细将他那张脸看过,他如今这张脸未免太丑了,若不是这双眼,她定然不会瞧他第二眼。 “你这张脸真丑。”她与他说了第一句话。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原本想与她说许多话,想怪责她走的决绝,问她与谢兰池的事情,可在这一刻,她的目光下,又觉得不重要了。 她至少来了,而且在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比什么都令他开心,她能认出他来,他便觉得一切值得。 “你不喜欢吗?”他声音里是温柔的笑意。 “自然不喜欢。”她朝他走了过来,行走间带动桌上的烛火跳动,也带动得他掀起眼帘,注视着她的每一步靠近。 她停在榻边,他的身侧,伸出手摸上了他的脸:“你的脸是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气味、她的温度如今全在他眼前,他的情绪像烛火一样被她带动着。 “可好些了吗?”他摊开了她的手掌,贴在他的耳朵上、脖颈上,去测量她的温度:“不怎么烫了,还难受吗?” 他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掌,他望着她。 他的耳朵和脖颈在她的手指下一点点热起来,乔纱在这一瞬,心轻轻随着烛火摇晃。 他真的好温柔。 她想起容伽柔软的脖颈,想起苏里亚的悲悯,想起魔尊拍着小阿加时的温柔。 她也想起,乖乖的容隐。 容隐也会这么仰望着她,怕她生病,怕她难受。 真奇怪,她在这个人身上看到了许多影子,她甚至觉得他的眼睛很像苏里亚,总是悲悯的。 她的手指在他脸颊旁,隐隐约约摸到一道印,她就着那道印,将他脸上的一层“面皮”揭了下来。 他那张出奇漂亮的脸重新展露在她眼底下,苍白精致,连他的发丝也是漂亮的。 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望着她,将她抚摸着自己脸的手掌挪到了鼻子下,轻轻蹭动着,嗅着,喃喃地说:“或许是为了找你吧。” 除了来找她,还能为什么? 可他很清楚,她不会为这些感动,因为她问:“那翠翠呢?她好吗?” 意料之中,却又令他酸楚,在她的掌心里问她:“你为何不问问,我好不好?” 她笑了一下,托起他的脸来,低下头在他的脸前闻了闻说:“好酸的味道。” 他错愕了片刻,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在说,他酸溜溜的醋味。 他在吃醋吗?与一个小丫鬟吃醋? 他不明白地看着她,又慢慢垂下了眼去,是了,他何止吃小丫鬟的醋,他每次听到长守说,她在外面与谁又发生了什么,他都不舒服。 可他与她之间到底算什么关系? “真生气了?”她又托起了他的脸,仿佛很享受他的醋意一般,笑着与他说:“你好好地在我面前,自然不用问。” 他望着她,伸手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拖得跪在榻上,栽进他怀里,离她极近极近地说:“你也在我面前,可我还是想要知道,你好不好?有没有在难受,这真不公平……” 真不公平。 乔纱贴在他怀里,手掌撑着他的肩膀,那么近地听着他说话,气息的浮动全在她起起伏伏的胸口,他说真不公平时,真可爱。 可爱得她心软意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