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 目前宿主是安全的, 因为新帝太好哄了,只是两句话, 他就在她的手掌下点了点头。 宿主倒是真的松开了他的嘴巴。 “你不要喊。”乔纱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喊,外面那些全是谢兰池的人, 他把宫人都赶出去,一个人缩在被子里, 必定是不信任谢兰池的人。 他一定认为他被孤零零地隔绝在这座深宫里。 所以他不会喊,不会让外面的人把她抓走。 他太孤单了。 乔纱的手指离开他的嘴巴。 他躺在榻上,嘴唇被她按得发红,和发红的眼眶交织在一起,像一只警惕、惊慌的兔子。 “你、是谁?”他声音低低地问她,“为何能闯入寝宫中?” 他打量了她一下, 她裹着黑色的斗篷, 浑身是湿淋淋的雨水,看样子像是从外面跑了很久, 他看不清她的脸,只见她抿了抿嘴唇。 “我好冷。”她声音有些发抖地说:“能不能让我收拾一下自己? 她握在他腕上的手指也是冰冰凉,像是没有温度的妖怪。 他想起在行宫里看过的话本子,报恩的狐狸化成女子, 深夜敲门, 他的兔子如果可以化成人身, 是什么样的?会回来找他吗?会恨他怨他吧。 他看了看内室的屏风之后, 对她说:“屏风后。” 她缩了一下手指,松开了他的手腕,竟是对他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真就转身去了屏风后。 他从榻上坐起,朝屏风看了过去,只瞧见模糊的影子,她脱了黑色斗篷丢在地上,她脸颊的轮廓映在屏风上,似乎……挺漂亮。 她又脱了她湿漉漉的衣服,光洁的肩膀和起伏的胸脯映在屏风上的花草鱼虫之间。 他忽然心头一跳,忙扭过了头去,脸颊热了起来,她怎么、怎么就敢在陌生男子的房间里,脱光呢? 房间里很静,他听见她在屏风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眼前满是刚才他不小心看到的花鸟鱼虫、和她的身影…… 脸就更红了。 他垂眼看见地上,她刚刚站过的地方一滩的雨水,她看起来真的湿透了,想来是冷的。 殿门忽然被人推了开:“殿下,您该喝药了。” 屏风后的她被吓到了一般,慌忙蹲在了地上,他立刻光着脚下地,快步走出了内室,将隔着内室的帘子在背后抓好,看着那端药进来的小公公,第一次摆出了架子:“谁给你的胆子不通报就随意出入朕的寝殿?出去!” 小公公被吓得错愕,新帝一向是个软弱好性子的,听说有公公将热茶泼在了他身上,他也没有说什么,今日怎么…… “还不出去?”新帝又更冷了语气,“是不是要朕命人将你抬出去?” “奴才不敢!圣上息怒!”小太监忙跪下,颤巍巍地垂下眼,将手中的药托举过脑袋:“厂督大人吩咐奴才伺候圣上服药,还请圣上将药服下,奴才即刻便滚出去!” 又是谢兰池。 这宫中人人只听谢兰池的,谢兰池才是他们的主子,他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他心中恼怒,却不想与这太监纠缠,只想快些打发太监出去,便快步上前,端起药“咚咚”几口喝了下去。 又苦又热的药,喝得他几欲呕吐,他将药碗撂在托盘里,“还不快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