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领口绣着的金丝莲花,那莲花之下是一片雪白。 是谁? 他又抬了抬眼睑,看见半张皎月似得面容,是她。 她腕子上的佛珠轻轻擦过他的皮肤,一下一下。 那么静的房间中。 他昏昏沉沉,轻轻闭上了眼,竟想靠在这肩上,再靠一靠,再容他靠一会儿。 山中千百年,他不曾这样依靠过谁,也不曾被谁这样照顾着。 如今靠在这肩上,倒是生出了说不清的疲倦感,想要就此睡下。 天越来越亮,隐隐的青白色从寂静云层里透出来。 明远再次昏睡了过去。 ----- 等他再醒来,外面天光大亮,少见的没有下雨。 他睁开眼愣了一瞬间,随后猛地坐了起来,他上半身光着,后颈传来撕扯的疼痛感,令他几乎直不起脖子。 脑子里乱糟糟的出现很多画面——昨夜红莲中突然生出乔纱的脸,乱了他的心神,只是那么一晃神间,他便被附体了。 然后。 他闭上眼,乱糟糟的画面里,是乔纱手指的触碰,他与乔纱的亲吻,然后…… “你醒了?”一道声音柔柔传来。 他猛地睁开了眼,后颈剧烈的疼痛,使他眼前晕眩,一只手扶住了他。 “你别动,别动。”那只手贴在他的后颈上,又将灵气渡了进来。 “还疼吗?”她问他。 那么的温柔。 他抬起头看见了乔纱那张乱了他心神的脸,她望着他,明珠一样的双目,温柔绮丽。 “对不起。”她轻轻蹙着眉,手掌贴在他后颈的魂钉之上,“昨夜我对你用了魂钉。” 魂钉…… 明远脑子里乱糟糟的画面,一点点串联起来,他昨晚被魔尊的命魂附体了。 他抬起眼帘再次看向乔纱,“我昨晚对你……” 话却顿了住,他耳朵和脸颊难以言表的热起来,昨晚那些画面,亲吻、抚摸……他便是说也说不出口。 他赧颜至极,他甚至不敢再去看乔纱,垂下了眼,“昨夜,冒犯了你。” “我知道你被魔尊的命魂附体了。”乔纱的手掌没离开他的后颈,灵气也没停下,“不怪你,是我的错,我不该乱了你的心神。” 他惊讶的动了一下眼皮,她知道了?她知道了昨夜他会被魔尊命魂附体,是因为……她? “该道歉的是我。”乔纱对他说:“我用了魂钉,伤了你。” “不。”明远垂着眼,抬起手轻轻拨开了她渡灵气的手掌,在碰到她的手腕之时,心头一跳:“你不曾做错,是我心不定,险些酿成大祸,你该如此做。” 若是他,也会再次为自己钉入另一枚魂钉,封禁住附体的魔尊命魂。 “酿成大祸?”乔纱轻声问他,“你认为与我双修是大祸?” 他心头跳的厉害,他下意识想要否认解释,他的酿下大祸是指让魔尊天魂夺了身体。 可张口,又觉得不该如此解释。 她是谢明君的妻子,而他镇压魔尊的佛修者,他与她双修,又何尝不是酿下大祸? “为何不答我?”她又问他。 他的心被问乱了。 禅房中传来一声“咔哒”声。 他看过去,只见一株红莲顶破了禅房门口的青砖,开在了门槛处。 他知道,这是他破开的心防。 “宿主。”101忽然说:“明远的好感度,突然升到了百分之五十。” 这也太快了,快的突然,怎么从个位数,一下子就到了一半? 乔纱看着那株红莲,不得不说,魔尊的命魂确实推了她一把,昨夜,明远犯禁的何止是情欲。 还有他本就不定的心。 明远此人,一旦被破开心防,就来势汹汹。 “我恐怕已无法镇压住,苏醒的魔尊命魂了。”明远看着那株红莲,声音又沉又喑哑,“我如今被魂钉伤损了修为,镇压魔尊命魂的封印,撑不了几日了。” 哦,是吗? 果然和她猜的没错,破了他的戒,乱了他的心,这封印就很容易被破开。 “我该为你做些什么?”乔纱坐在了他身边,手指落在他的手指上,问他:“若是封禁不了魔尊,你会怎么样?” 她的手指有些凉。 明远对上了她的双眼,她只在意,封禁不了魔尊,他会怎么样吗? 她对他说:“我来到这里,本就是为了你,我只想知道封禁不了魔尊,你会如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