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墨掐着时辰来屋里唤人,刚起身,就听见隔壁传来声如洪钟的怒吼。 姜羡余! 姜羡余顿时一个激灵。 只听那洪亮的吼声在四周荡开,你个小兔崽子!你还学会夜不归宿了?! 姜羡余捂脸:爹!您可真是我亲爹! 您这一吼,别说谢府,隔壁,对门,刘府李府张府全都听见了! 噗嗤 识墨实在没忍住,笑了。 姜羡余抬头瞪他,却瞥见谢承正看着自己,唇边也带着笑意。 姜羡余: 现在离家出走还来得及吗? 姜羡余在谢家用的朝食,和谢父谢母一道。 谢母笑着嗔怪谢承,昨晚小余也在你屋里,怎么不喊他一块喝汤? 姜羡余心虚,不敢说话。 谢承解释道:母亲走后小余才过来。 原是这样。谢母看向姜羡余,下回早点来,伯母给你炖汤喝。 姜羡余惭愧低头,小声应道:多谢伯母。 谢父一直没怎么开口,待用完朝食,才叮嘱谢承:转眼就到七月,铺子里的事先放一放,专心读书。 谢承垂眸:儿子知道。 谢父颔首,又看了姜羡余一眼,时候不早了,去书院吧。 姜羡余忙不迭放下筷子,端起碗将鸡丝粥喝光,起身对谢父谢母道别,伯父伯母,我们先走了。 出了谢府,姜羡余才松了口气。 谢承瞥见他这幅表情,不禁问:你怕我父亲? 姜羡余狂点头,伯父看着不凶,但我还挺怕他的。 为何? 谢承印象中,父亲并未与少年起过冲突,更不曾表现出任何不满。 姜羡余翻身上马,因为从小伯父就对你寄予厚望嘛,不像我,我爹娘对我压根没什么期望,也不求我成材。所以我每回去找你,都怕碰见伯父,怕他觉得我耽误你。 这才整日翻.墙嘛! 谢承闻言一怔,突然忆起前世。 他跪在祠堂,父亲沉声厉色:为父为你取字临渊,要你谨记,他姜羡余是潜渊入海的游鱼,而你,只能做那临渊薄履的岸上人!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一旦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渊中鱼,冰下景,皆是奢望。 可这辈子,他不想重蹈覆辙。 不会。谢承拉住姜羡余的缰绳,仰头看向他。 父亲不会如此看你。 就算将来某日,父亲对你有了偏见,责任也在我。那时,我一定会挡在你身前,不让父亲为难你分毫。 姜羡余低头看向谢承,心想谢承一定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有多么认真,仿佛在替伯父许诺保证。 但姜羡余心里清楚,谢父谢母如今愿意善待他,只因他是谢承的至交好友。 也只能是谢承的至交好友。 一旦越了线,他们绝不会答应。 姜羡余深知这一点,朝谢承笑了下,拉起缰绳,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该干点正事,不能给我爹娘丢脸。等我想好了,再找你给我出主意。 谢承:你不是要和师兄一块走镖? 姜羡余骑着马往前,一边道:但镖局的生意,我哥一个人就顾得过来。我顶多给他打打下手,那不就还是躲在我哥的羽翼之下? 所以我想着,要不等你做了大官,我就把镖局开到京城去。 姜羡余看向骑马跟上来的谢承,眼中带着向往而希冀的光芒,或者,开个武馆收徒也不错。 谢承听他将自己划入未来版图,心头一软,涌出一阵阵的甜。 好,到时我给你出主意。 他笑着看向少年,满目柔情。 之后几日,果然下了几场阵雨,气温稍稍降了一些。 姜羡余特地和谢承去城外的田庄看过,稻谷结穗饱满,八九月想必会有个好收成。 因着刚下过雨,还有不少人趁着涨水在河里拉网拦鱼,姜羡余没忍住也去凑热闹,捉了两条大鱼。 下完雨,天气又热起来。 姜羡余怕热,夜里睡不好,每日早晨都不太有精神。但还是坚持早起,同谢承一道去书院。 如今谢承功课紧,姜羡余可不敢让他等自己,耽误时间。 这日,两人照常结伴去书院,没想到会在书院门口,见到走镖归来的姜柏舟。 哥!你何时回的扬州?姜羡余惊讶道,怎么不回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