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又呵斥小太监离开,紧张地问圆子:“刚才的话你听见了多少?” 圆子垂着眼,心想着,虽然不懂,可我都听见了。 但又面对高飞荷目光的时候,圆子摇了摇头:“我刚刚来的,什么都没听到。” 高贵妃和高飞荷都松了一口气。孩子是不会骗人的。 高贵妃拉着圆子到自己膝上坐下,仍不放心,抚摸他的脸颊道:“圆子,祖母疼你的是不是?无论你刚才到底听见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你记住,不能说出去,烂到肚子里,一句话都不能对外人讲。否则……” 高贵妃露出痛苦的样子:“祖母会受伤的。” 圆子点了点头。 高贵妃笑道:“好了,我就知道圆子最乖了,去睡觉吧。” 高飞荷行了个礼:“姑母,我带圆子下去。” 高贵妃应了声,好像刚才没打过她一样,仍旧笑意盈盈的。 圆子捏紧袖里的红瓶子,随着高飞荷出门,往偏殿去。 路上,高飞荷狠狠攥着他的手腕,想要掐断他的胳膊一样,低声恐吓:“回去后就睡觉,睡醒了就当今日的事没发生。我不管你听见了什么,总之,敢往外说一个字,我拔了你的舌头!” 圆子乖乖地应好。他躺到床上去,高飞荷又瞪他一眼,出门去了,临走时安排宫女守着他的门。 圆子阖眼小憩了会,觉得馋,又爬起来,打开小红瓶子,倒出一粒药丸放在嘴里。 咂咂嘴,很苦,并不好吃。 这个就是祖母藏起来的胭脂目吗?圆子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发现眼睛变疼了。 他下床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人眼睛慢慢渗出血丝来,很快就暄红一片,宛如厉鬼般可怖。 圆子心想,怪不得叫胭脂目。 …… 还没到傍晚,太极殿的灯火就已经燃起,远远望去,整座宫殿都笼罩着晕黄的光芒下,与夕阳融为一体。 酉时一刻,周帝入殿,群臣拜见后,宫宴开始,鼓乐升平。 宝宁和裴原坐在下首的第三张桌子上。 第一张是太子裴霄,他病未愈,宴席开始后不到一刻钟,便被周帝劝下歇息了。第二张是二皇子裴书,裴书先天不足,有些痴傻,只顾呆呆看着面前的舞女跳舞。 裴原所在的位置,离周帝不远不近,离底下的歌姬也不远不近,是个吃东西的好地方。 所谓宫宴,就是大家在周帝的眼皮子底下拘谨地聚在一起应酬,看唱曲跳舞,吃瓜子,聊天。 裴原剥瓜子,宝宁剥花生,壳推到一旁去,果仁凑成一堆,装在帕子里。 裴原把帕子系紧摇一摇,混匀了,递到宝宁面前:“你先吃。” 宝宁乐滋滋地分出一半到自己手心,正要吃的时候,看见底下人头攒动,忽觉不好意思起来。 裴原看出她的别扭,袖袍一抖遮在她脸前:“我给你挡着,吃吧。” 宝宁快速地把东西都塞进嘴里,嚼一嚼,眯起眼:“好吃。” 裴原无声地笑了下,刚想说剩下的也都给你,便瞧见她肩膀后的那颗小脑袋:“圆子来了?” 宝宁惊讶地回头,果真是圆子。 她高兴地摸摸他的脸,和裴原道:“你瞧,几个月不见,我们小圆子长高了点。” 裴原没说话,只是两指捻着酒盏,轻微点了下头。 宝宁把桌上剩下的瓜子和花生塞进圆子手里,笑道:“已经剥好的,拿回去吃吧。” 她确实很想立即把圆子带走,但这不是一日之功,急不得。眼下,还是像往常一样相处,静待时机的好。 圆子接到手里,抿唇笑了下,随即又有些委屈:“姨姨,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在长秋宫,你没有理我。” 宝宁捏他的鼻子,哄他道:“怎么会呢,只是当时你母亲在,不好和你亲近。” 圆子愣了会才反应过来,高飞荷是他名义上的母亲。 他是偷着溜出来的,高飞荷身旁的小宫女看他很紧,很快就要找来了,在此前,他得问清楚一个问题。 圆子看向裴原,紧张问:“你是老四吗?” “……”裴原也怔了瞬,表情变化莫测,随后将手中酒盏重重放下,“小屁孩,怎么说话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