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场公然劫狱,一场挑衅政府的暴动!” 显然,这位昔日的财务官大人有点儿脑补过度。 而他之所以这么走入误区的原因,却也情有可原,完全是强烈自尊心作祟。 好比一个爱面子的人,某天不小心摔了个头破血流,等到被人问起时,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平地摔跤,便下意识地把那地面的地势想像得恶劣十倍,仿佛每走一步都有一个坑。 这么一来,自己的不小心摔倒,似乎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总之! 莱文绝不承认自己竟然被一个普普通通的犯人给耍了。 这其中一定要有阴谋! 必须有重大阴谋! 敌人也不能是个普普通通的犯人! 必须是老奸巨猾、多智近妖的反动分子! 只有这样。 他才能对那一次的失败稍稍释怀。 然而,遗憾的是…… 这么一番绝妙的推理,除了他自己,压根没人在乎。 朱迪安正因为之前种种算计落空而心烦意乱,哪有心情去听莱文汇报什么监狱大火的事? 甚至,他还因莱文的过分较真和唠唠叨叨,无端端地生出些许恼意,又在心里骂道:“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当初,那么现成的立功机会抓不住,还害得我遭人弹劾,又要在陛下面前为你费劲儿地求情。” “及至到了如今,没有丝毫长进,也不知情识趣一点儿,多来为陛下做事,反而一味抓着已经过去的破事不放,简直是愚不可及!” “谁他妈在乎那场大火有没有隐情?” “凡事自有陛下圣裁,只要陛下说你没错,你就没错;陛下说你有功,你就有功!” “可你呢?认不清现实,整天追着这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整天在外奔波……” “啊!废物!废物!烂泥扶不上墙的大废物!真是同你早死的姐姐唐娜一般呀,上不得大台面!” 当然了。 以上这些话,仅仅是在心里骂一骂。 朱迪安深知这个妻弟,同他妻子唐娜一般,都是那种很讲颜面的性格,若是一不小心刺激过头…… 想想唐娜自杀后留下的烂摊子吧! 因此,只得忍了又忍。 而且,考虑到日后可能还用的着这个人手,朱迪安还特意琢磨一番,怎么把人给从歧路上拽回来,让他重新按照自己的指示来干活儿。 此时,莱文没意识到朱迪安的不满。 他推了推鼻梁的眼镜,继续长篇大论地说起自己近期在外面所做的一系列调查结果:“北部行省那边的贱民们似乎有些不太安分。” “他们贪心不足,只因手里的玉米、土豆卖不上价了,便成日没完没了地抱怨。” “恰好,又有以马科姆为首的一干反动分子们从中挑拨,使得这些不知感恩的贱民,逐渐对政府生出怨怼之心。我很担心,他们会搞出事情来。大人,您要不要向陛下说……” “全部只是你的猜测罢了!” 朱迪安实在听得不耐烦,干脆打断了他的话:“莱文呀,莱文!难道全国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吗?” “北方行省的事,自有北方省的那些官员们负责。你难道以为,那些官员们都是傻子,连自家院子里的情况都注意不到?” “再说,那群贱民就算想闹事也无妨,一群无知、粗野的农民罢了,还能整出个什么动静?常备军驻扎在附近,但凡有什么问题,轻而易举就能将他们快快镇压,哪里就用得着你来操这份闲心?” 莱文不由无言以对。 朱迪安见此,便缓和了表情,又走过去,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地说:“我知道,监狱那次失败,让你一直耿耿于怀……” 莱文脸上的面色又有些难看了。 朱迪安只做不见地继续说:“但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你得往前看呀。” “是的,我知道,只是……” 莱文似乎还想解释自己那么做的原因。 但话语又被朱迪安打断了:“你姐姐失足落水的前一天晚上,还在惦记你。” 莱文的表情怔住了。 朱迪安的语气渐渐温和:“她一直惦记着你,惦记着你没有娶妻生子,惦记着你未来的前途如何,惦记着你没能将家里的爵位升一升……她时不时就要嘱咐、念叨我,多多照顾你这个弟弟,她唯一的亲人。”M.BOWuchInA.com